他试图推开沈则,沈则却猛地压上来,把他结结实实地按平在床上。
“不行。”沈则强硬地说,“你不能出尔反尔,你答应我了就不能突然反悔,连理由都没有,你把我当什么了?”
“……”
我把你当什么了?这句台词应该我说吧?
言烁恼了,不知是被气得还是被压得太重,他呼吸困难,挣了挣才说:“刚才说过了,凡事要你情我愿,现在我不愿意了,你想干嘛?我不想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这个理由够么?”
沈则没吭声,近距离下盯着他。
言烁以为到此为止了,沈则却突然说:“因为我说不喜欢你,你不高兴了?”
“我没有。”言烁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沈则却道:“你有。”
“没有!”
“有。”
“我——唔!”反覆的辩解被堵在嘴里,沈则低头亲他。
像以前每一次一样,这个吻又深又热,言烁试图推拒,却被用力握住了下颌,被迫张开嘴,任人品尝。
沈则不仅是在品尝,更是在欺压。
言烁额角的青筋直跳,伸手用力推沈则一把。但沈则显然早有防备,他没推动,反而被製住了双手。
言烁在接吻的窒息中拚命吸到一缕空气,“……沈则!”他咬了沈则一口,“你别这么过分吧?你为了满足自己就不顾我的意愿?我一点也不想满足你,你那么有需要就去订一个充气娃娃好吗!”
“……”
言烁忿忿地,沈则一愣,放开他,“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气氛又僵了,言烁整理了一把自己被弄乱的睡衣。
沈则默然了一会:“我以为我们是双向的,我喜欢和你亲近,你也喜欢被我亲,不是吗?……所以是我理解错了,你不高兴,不喜欢,一点也不觉得享受。”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则罕见地气势一低,口吻几乎是软的,还有几分说不好是失望还是受伤的微妙情绪。言烁顿时心梗了一下,下一句指责的话噎回喉咙,没说出来。
……吃软不吃硬的毛病得治。
言烁感慨,吵架真是一个技术活,没经验,遇到这种情况都不知道该怎么拿捏态度。
尤其沈则就这么看着他,他突然熄火了,却拉不下脸面好声好气说话。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以前他和沈则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同事关系,当初他把其他三个队友全都吐槽一遍,唯独看沈则稍微顺眼一些,因为沈则不烦他,不搞事,唯一的缺点只有对他爱搭不理的,但他也不会主动往沈则眼皮底下凑,所以彼此不搭理,简直称得上和谐。
现在怎么吵起来了?他为什么要和沈则吵架?吵完会有什么结果吗,还不是照旧做同事,和以前一样。
那么何必多此一举搞得这么尴尬?直接客客气气的,给彼此留点面子,继续塑料就可以了,别计较那么多,况且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言烁突然想通了,他发现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关系越亲近,对对方的要求越苛刻,很容易生气。但一旦把定位降低到塑料的程度,那么对方干什么都不关他事了,容忍度无比之高。
可话虽如此,心里仍然有些莫名地发堵。
言烁动了动嘴角,撑起一个假笑:“之前是双向的,我的确感觉很好。”他说,“但谈恋爱还能变心呢,我不想和一个直男互相帮助了,我怕自己习惯和男人亲近之后,一不小心栽沟里去,很不好……这个理由可以理解吗?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沈则没说理不理解,应该是理解了。
刚才他说到“栽”的时候,沈则的眼光动了动,大概是对这句话有所感触——本来嘛,互相帮助没什么,互相掰弯就不好了,性向就是从性开始的。
言烁松了口气,他以为终于说服沈则,可以好好睡觉了。
以后回归正轨,不用再纠结这件事。
不料,沈则突然说:“你怕我掰弯你?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太黏糊了么,那我们可以改改,不经常做那些,稍微保持一点距离。”
言烁:“……”
保持距离就是降低频率?这逻辑可真是……
言烁不想说话了,推开沈则,再一次背过身去。
沈则却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弄得不满,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行吧,你想违约,可以,但你是不是应该付点违约金?”
“……什么违约金?”言烁服了,“钱吗?我转给你。”
“我要钱干什么?”
沈则的表情在黑暗中模糊不清,正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
“你的电话。”言烁指了指。
沈则看都不看,直接把手机摁掉,继续道:“我不能接受你的理由,真正的直男怕什么被掰弯?你本来就不直吧。”
言烁气道:“对,我不直,我是同性恋,男男授受不亲,我妈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