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什么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傻白甜,见到这样的画面,该知道的事情心里面也已经有了数。
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紧握成拳,然后又慢慢松开,岑初月深呼吸两口,终于又迈步往里面走去。
“我们也不是贪心的人,只是想一家人住在一起……”陈安雅对着脸色难看的岑宁依旧没有放弃,车轱辘的话来回说着,搭配着旁边瞧着就像是要哭出来的女孩子,仿佛岑宁不答应她们的想法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
“不可能。”岑初月从她们的背后突然开口,吓了她们一跳。
岑宁大概也没想到她这个时候会出现,神情当中多了些惊讶,想说些什么,只是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岑初月在几人的目光中走上台阶,站在岑宁的身边。
“谁和你们是一家人,顾家虽然房子多到住不过来,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进来的。”
只不过她毕竟年纪太小经历太少,对上这么对母女虽然心中不快,却还是说不出什么狠话,一句话说出来,竟不知道下一句该怎么接下来。
好在岑宁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没有让岑初月继续出头,眸光一转,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母女两个人。
“想进这个家门,可以,你让顾衝做个真正的男人,主动在我面前把事情全部老老实实交代了。否则,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在我面前嚣张。”
“滚。”
·
陈安雅的出现像是扇在岑宁和岑初月两人脸上的一个无形的大巴掌,嘲讽着她们这些年来的愚蠢。
而她再见到顾衝,却是在几天之后。
随着岑初月逐渐长大,顾衝留在家中的时间也逐渐缩短,之前给的借口都是说忙于顾家的各种生意,实在没时间在家照顾妻女。
只是现在就连岑初月都知道,顾衝不是忙于工作,而是忙于沉浸在外面的温柔乡中。
他这次回来显然已经是知道了陈安雅母女来过的事情,只是他大概是真的对陈安雅上了心,回来后和岑宁大吵了一架。
岑初月偷偷靠墙站在门边,将两人的争吵全部听了进去,微微低头看向地板,心中隻觉得格外荒唐可笑。
她听着顾衝找着借口指责岑宁和他结婚十几年来不够温柔体贴小鸟依人,转头就在那里各种描述陈安雅的柔弱与无辜可怜,对着岑宁去描述他们的情深义重。
甚至还冠冕堂皇地要求岑宁将顾双双同样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毕竟……
顾衝可是说了,岑宁不用再多经历一次十月怀胎就能多一个孩子,还有人帮她养了那么多年,怎么说她都该是那个占了便宜的人。
听起来都觉得讽刺。
他以为他是一家之主,就算这理由多么荒唐可笑,岑宁也应该无条件遵从照做,却没想到现在的岑宁压根不吃这一套,两人吵了一架之后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甚至顾衝身带火气出去时,都没注意到岑初月。
岑初月站在原地看着顾衝的身影逐渐消失,然后才走进了房间,对着岑宁开口。
“妈,离婚吧,我和你走。”
她讨厌从小到大对着她将瞧不起挂在脸上的顾老太太,现在也瞧不上顾衝这个父亲。
一个男人对妻子不忠还要将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要求别人为了他所谓的爱情退位让步委曲求全,要是真的可以的话,她还真不愿意这家伙是自己的父亲。
更不会因为贪图顾家的那些所谓财富带来的舒服生活而反过来助纣为虐,劝岑宁委曲求全。
·
然而不管是岑宁还是岑初月,都没有想到人心会可怕到那种程度。
原本应当接她回家的司机在不知不觉间被一群混混替代,光天化日之下将她绑走,关在一间废弃仓库中。
仓库不太大,空空荡荡的,没有通风透气的窗户,她只能偶尔通过那细窄门缝中透出来的光判断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还有那仓库周围,时不时传来的水声。
只是她被绑走的时候,身上所有用来与外界联系的东西全都被拿走,她现在除了身上穿着的衣服之外,就不剩下什么了。
而那几个混混将她绑架过来想也知道不可能会好好对待,将她牢牢绑在其中一根柱子上,粗绳加上铁链,对她来说就是无法摆脱的束缚。
岑初月知道这群人是受人指使,隐约也能猜得出到底是谁下的手,可她手上没有证据,人又被困在这个地方,这群小混混每天出现在她面前的事件说不准,每天也就是随便给她喂了几口麵包和水,确保她不会死之后,就将她当做什么有趣的小玩具一般,各种欺凌。
她的身上伤痕累累,虚弱到甚至无法自己站起来,要不是身上的伤口还在无时无刻散发着疼痛,她或许早已经昏迷不醒就这么断送了一条性命。
等她又一次在短暂的闭眼休息后被周围嘈杂的声音吵醒后,才第一次见到除了那些混混外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