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胤遗憾地摇了摇头,垮下脸,做出一副挺苦闷的样子。
姬无影开解他道:“剑穗嘛,不见了再买个便是,至于难过成这样么?”
李天胤耷拉着头,道:“那剑穗是师父所赠,陪我快五年了,岂是外面买的能比。”
姬无影给他夹了一块rou,表示安慰:“已经掉了,能怎么办?”
“无影,你既然会做腰坠,做个剑穗自然难不倒你,要不,你帮我做一个。”
“……”姬无影把筷子一放,指着李天胤鼻子,佯怒道:“你真是长进了啊,三番两次挖坑让我往里跳?拐弯抹角地让我帮你做事情,原来你忠厚老实的样子只是假象?”
“无影。”李天胤顺势握住姬无影的手指,放在唇上吻了吻:“我要直说,你定不肯,你既能送人腰坠,我求你帮我做个剑穗,不行吗?”
姬无影抽回手,否道:“不行,我现在元气大伤,劳累不得。”
“我们一起做,绝不会累着你,好不好,无影。”
李天胤坚持不懈地游说姬无影,还将布袋打开来,里面装着零碎的玉珠与丝线,姬无影看得眼角直抽搐,他真是有备而来。
夜里,两人挑灯奋战,你穿珠来,我引线,静谧又和谐。直至多年以后,这夜的场景依然镌刻在两人的脑海里。
拨云见日
经过大半夜赶製,一根淡蓝色冰丝缚玉剑穗终于做好了,李天胤高高举着,翻来覆去地看,很是爱不释手,姬无影打着哈欠,嘟哝了一句“我先睡了”,转身上榻,合衣而卧。
迷迷糊糊间,姬无影感觉腰间一紧,后背一暖,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拥入了怀中。姬无影挣了挣,耳边拂过一阵暖风,李天胤的唇贴着他耳廓边轻声道:“让我抱着你睡。”
姬无影半梦半醒,也没过多推拒,仰靠在这个结实的胸膛上,不一会儿便沉入梦乡。
这一觉,姬无影睡得特别熟,若不是李天胤进进出出的动静扰到他,姬无影还能再睡会儿。
“无影,张嘴。”李天胤端着一碗热粥,蹲在榻前,看到姬无影一双凤目半开半合,知他醒了,便喊他吃饭。
姬无影迷蒙的眼神好半天才聚拢,看到眼前有一隻放大的盛着热粥的杓子,忙往后避了避,揉着眼道:“你放桌上去,我自己起来吃。”
李天胤看到姬无影晨起时迷糊又可爱的表情,胸口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柔情,把他的推辞当做不好意思,遂又将杓子送到姬无影面前,哄道:“又不是第一次了,来嘛,张嘴。”
李天胤的殷勤让姬无影颇为尴尬,白了他一眼:“我现在一没生病,二没受伤,好歹是个大男人,就不劳您费心了。”说着,避开近身的杓子,利落地起身,先将自己梳洗干净后,才接过李天胤递来的热粥,“呼噜呼噜”喝起来。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一室金辉,李天胤目不转睛地看着认真吃饭的姬无影,小声说了一句:“每天早晨醒来,看见你和阳光都在,就是我要的将来。”
姬无影耳力好,闻言一愣,一口饭直呛进咽道,顿时捶胸顿足,差点咳死。
“咳咳咳……李、李大侠,求你做回大侠好吗?我好不容易復活过来,再被你rou麻死,可太不值当了。”
李天胤皱了皱眉,茫然不解道:“你不是喜欢会说话的男人么?”
“……会说话,不是乱说话,好吗。”真是秀才遇到兵,姬无影调整好呼吸:“我不知该怎么说了,总之,你还是做回以前的自己吧。”
“哦,原来你喜欢以前的我啊。”李天胤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无影,你真是个善变的人呐。”
“……”
两人在客栈墨迹了一上午,才想起干正事。将马喂好以后,策马直接奔赴华山。
姬无影从李天胤口中大致了解了紫云道长的情况。其实,李天胤只见过紫云道长一次,对他也不太了解,只是听师父偶尔提起,说他是个温文尔雅,根骨极佳,很有仙缘的人,却修炼数年也未修得正果,不知心中有何事放不下。
姬无影觉得人这一辈子的牵挂无非几种:钱、权、情。紫云道长身为华山道派的掌门人,权势已达巅峰,道人常年在山里清修也不太花钱,除去钱、权,惟有情之一字能将他牵绊。可修道之人,本应清心寡欲,不知他牵挂何人。
话说回来,感情丰富的人往往心地善良,但也有少数人为情痴狂,性子变得古怪离奇,不好相与。不知紫云道长属于其中哪一类。
开战前,摸清对手的心理和出招路数,对付起来就会得心应手,这是姬无影一贯遵循的原则。所以,这一路上,他都在揣摩紫云道长的模样和性格,思忖着用什么方式说服他出山帮忙。
不知不觉,华山已近在眼前,重练迭嶂的山脉依然浩荡雄伟,每每到此,姬无影的心绪总会随着连绵不绝的青山起伏不定,感概良多,无以言表。
“到你的地界了,你可要保护我。”姬无影为了放松心情,打趣身旁的李天胤。
这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