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炎炫:“……”
但秋澄看起来真的太安静了。
杜炎炫有片刻产生了一种对方其实很弱、眼下这一切不过都是巧合的错觉。
直到觥筹交错间,一直安静吃饭的秋澄抬起眼来,平静的没什么神情的径直看了过来。
一眼,真的就一眼,杜炎炫从那双浅色的瞳眸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狡黠与戏谑。
局至尾声, 秋澄离开坐席,起身去卫生间。
包厢自带的卫生间有人用,秋澄去了外面的公用卫生间。
卫生间用了莫兰迪色系的墙砖, 洗漱台前的镜子嵌在墙内,顶部装了射灯,灯光一照, 镜里的面孔像是镀了层柔光, 静默而美好。
秋澄站在镜子前安静地洗手,镜中面孔落在跟着来到洗漱台前的杜炎炫眼中,根本就是伪装的假象。
此刻只有他们, 杜炎炫不介意撕掉自己脸上的伪装,更不介意扯掉秋澄显露出来的假象。
“你故意的?”杜炎炫也洗着手, 看向镜中, 冷意藏匿在眼底。
秋澄洗着手,目光都没有抬起。
杜炎炫冷哼:“你不会真以为能陪着吃顿饭, 就是那么多人里的座上宾了吧?”
秋澄洗完手, 手指在水龙头的把手上轻轻一摁,水流声暂歇。
他从一旁的纸巾盒里抽了纸擦手, 依旧低垂着目光, 没有言语。
杜炎炫忍了小半个晚上, 见秋澄如此态度,终于彻底被激怒。
他扬手就把水龙头下流着的水往秋澄的方向挥去, 水花四散, 洒在秋澄的衣服和脸上。
有一些恰好落在睫毛上,秋澄眼睫轻颤, 水珠缀在其上, 像晨曦叶尖上挂着的露水。
下一刻, 杜炎炫伸手要去抓秋澄的衣领,被秋澄反应迅速的挥挡开,抬眸,浅色的瞳仁蕴着幽深的平静:“不过就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杜炎炫怒瞪秋澄。
秋澄:“可偏偏就是我这样的小白脸,得到了你期望了多年也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才一而再地找上我,心里也早就气疯了吧?”
杜炎炫切齿,抓住秋澄的领口,高高抬起了拳头。
秋澄这次连反抗都没有,眼睛甚至都没眨一下,瞥了那举起来的拳头一眼,冷静地看进杜炎炫眼底:“那么多人在,你尽管打,我也想看看,如果我受了伤,穆行天会多心疼。”
杜炎炫的拳头除了攥得更紧,根本无法落下。
秋澄直视他:“不打吗?”
杜炎炫抓着秋澄领口的手爆起青色的筋脉,他这样的人,比起普通人,潇洒的时候是真的潇洒,却恰恰因为出生太好,从小就在斟酌和利益间做选择,永远无法遵从本心地做出衝动的行为。
说好听了,叫趋利避害,说难听了,其实就是束手束脚。
秋澄的这番话,无疑是束住了杜炎炫的手脚。
杜炎炫再想动手收拾秋澄一顿,也要顾及包厢里那么多人、自己的面子,乃至穆行天那边。
所以最终,杜炎炫忍了又忍,放下拳头,松开了秋澄。
秋澄笑笑,理了下领口,转身出去了。
回到包厢,在正在同人说话的穆行天身旁坐下,秋澄端起桌上倒了酒的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
穆行天留神到,看了秋澄一眼,没说什么,过了会儿,等身边和他说话的老总走了,穆行天才转头对秋澄道:“怎么喝酒了?”
秋澄:“尝尝。”
穆行天含笑:“尝出点什么味道了吗?”
秋澄摇头,余光里,杜炎炫也从外面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衝穆行天和秋澄这边看,秋澄没去看杜炎炫那边,继续和穆行天道:“你们那种抿一口就知道哪种酒、几几年的,是怎么喝出来的?”
给穆行天听笑了。
他还挺喜欢小猫问这种问题的,难易程度上对他来说差不多就是1+1=2,但听到就会觉得心情非常的好,也乐于解惑一二。
穆行天答道:“一开始都是先知道是哪种酒、几几年,再去喝,喝多了,口味上的差距记住了,自然而然就能知道。”
秋澄:“就像我喝汤,能一口区分出丝瓜汤和西红柿鸡蛋汤?”
穆行天轻笑:“差不多就是这样。”
秋澄「哦」了一声,又问:“能品出酒,有什么用吗?”
穆行天耐心道:“没什么用,最多是社交时候的谈资。”
秋澄点点头:“那还是有点用的,至少我们普通人喝汤,不会说丝瓜汤比西红柿鸡蛋汤高级。”
穆行天原本在给秋澄拿果盘里的水果,闻言忍俊不禁。
一直关注这边的杜炎炫看过来,桌上也跟着立马有人问,问小穆总在笑什么。
穆行天敛了些神情,把水果往秋澄碗里送,边送边道:“我们在说丝瓜汤和西红柿鸡蛋汤哪个好喝。”
杜炎炫翻白眼,他还以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