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澄一听便知道,穆行天来了。
他合上台词本,没有向酒店副总多问半个字,隻道:“我自己坐车过去。”
副总想了想,应道:“好的,我在酒店门口等您。”
副总先一步走了,秋澄把台词本递给小秦,说:“我出去一趟。”
小秦:“啊?哦。”
“要我跟着吗?”
秋澄:“不用。”
小秦:“那你记得看好时间啊,下午还有拍摄。”
秋澄:“好。”
秋澄打车去了酒店,到门口,车门都是酒店副总亲自开的。
进酒店,副总再亲自领着秋澄乘电梯上楼。
到楼层,又有穿着製服的楼层经理候在电梯外,郑重的样子,仿佛秋澄是多重要的客人。
待被引着走到餐厅门口,抬眼,秋澄看到了裴玉。
裴玉依旧是先前的装束,西装领带,一丝不苟。
他见到秋澄,点了点头,便领着秋澄往餐厅里走。
秋澄边走边想,幸好他从没忘记,穆行天是个上位者。
而碰到这样的「待遇」,无论多不寻常,至少在穆行天面前,他势必要稳住。
正想着,两人行至包厢门口。
秋澄神色平静地看着那道门。
门打开,裴玉未动,伸手示意,秋澄抬步走了进去。
抬眼,宽敞的包厢里,至少20人座的大圆桌主位,穆行天静静地坐着,亦抬眸望过来。
大门在秋澄身后合上,秋澄侧头,朝身后扫了眼,落在穆行天眼底,是防备的神色。
穆行天眼含兴味:连眼神都一样,怎么能那么像。
穆行天启唇:“坐吧。”
秋澄注意到整张圆桌都没有摆碗筷,除了与主位正对的大圆桌这头的一个位置。
秋澄不言,沉默地走过去,坐下。
坐下后,他抬起目光,隔着整张圆桌与至少米的距离,平静的、冷静的,与穆行天对视。
他知道,穆行天在观察他,不但观察,还在拿他与那隻猫对比。
秋澄很清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像那隻猫。
再准确点,像那隻猫被收养前的样子:独、高冷,警惕。
好在对这些,秋澄既不用装,也不用费神去演,他自己有时候就是这样的。
不多时,包厢门被敲开,Jing致的餐点摆在推车里被送进来,没有摆到大圆桌中央的玻璃转台上,反而都是一人份的量,一一被摆放到秋澄面前。
大圆桌的另一头,穆行天的面前隻摆了一杯白水。
很快,包厢门合上,又只剩下他们。
秋澄依旧不言,垂眸扫了眼面前的餐点。
穆行天远远地看着他,示意道:“吃吧。”
秋澄默默心想:还当真是来喂猫的。
秋澄又垂眸看了眼面前,不和穆行天说半个字,抬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穆行天靠坐主位,无声地看着——
之前几次都是晚上遇到,今天第一次在白天见面。
这隻小猫比那晚路灯下看见的时候还要白,五官Jing致、模样非常的漂亮,很瘦,但也看得出来,不是皮包骨头的那种干瘪。
穆行天想起裴玉查到的这隻小猫的资料:
年纪很小,早早就进了娱乐圈,签了家中等规模的娱乐公司,不受重视,演一点边角料的小角色,不红。
他没有父母,有个姐姐,姐姐不久前生意失败,姐夫卷款离婚跑了,姐姐抑郁症发作自杀,留下个有病的女儿,以及一堆债务。
看来小猫的日子十分不好过。
这天底下日子不好过的人太多了,穆行天没有随随便便悲天悯人的喜好。
知道了这些,看着眼前人,他只是想:从前的那只是个流浪猫,挨饿受冻被欺负,这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果然哪儿哪儿都像。
这么想着,穆行天眼底染了些兴味,继续靠坐主位,不言不语地看着秋澄吃饭。
包厢里静悄悄的。
不久后,秋澄吃完了,放下筷子,拿了纸巾擦嘴,又用骨碟里摆着的shi毛巾擦手。
落在穆行天眼里,就像小猫吃饱了蹲坐原地舔爪擦脸一般,看得他兴致盎然。
待秋澄放下shi毛巾,重新抬眸、冷静地望过来,穆行天唇边抿了丝若有似无的笑,看着他,缓缓开口:“还记得我吗?”
秋澄看着穆行天,没有回答。
穆行天提醒道:“有天晚上,你过马路,差点被车撞到。”
秋澄惜字如金:“我记得。”
顿了顿:“但我不认识你。”
穆行天靠坐主位,不紧不慢:“现在认识了。”
秋澄眼带疏离,明知故问:“你是谁?”
穆行天抿了抿唇角,没做自我介绍,隻对这顿饭做了个言简意赅的解释:“你就当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