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绝对了。”我说。
“对啊,太绝对了。”周燃叼着烟看我,烟雾缭绕中,他皱着眉对我说,“但我就是在这样的观念中成长起来的,所以你能明白吗,我为什么不相信有人会相爱?”
我咬了咬后槽牙,抽了一口烟。
我跟周燃有点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他是不相信会有人相爱,我是不信有人会爱我。
说起来,我们俩是同一种人,可怜又可悲。
34
周燃看起来有点忧郁,这不像他。
但是,在他跟我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我之前认识的周燃可能根本不是真正的他。
就像他也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我一样。
两个假人谈了一场虚假的恋爱,也难怪不长久。
周燃说:“他们俩一直较着劲,直到我出国之后的那个月,一起进了医院。”
他笑了一声:“把彼此都打伤,住院的时候甚至还得住在一个病房里。”
我砸吧砸吧嘴,抽完烟之后嘴里有点苦。
“我妈打电话,让我回来。”周燃说,“你都想不到她让我回国的理由是什么。”
“是什么?”
“帮她杀了我爸。”周燃笑出了声,“当天晚上我还接到了我爸的电话,他跟我痛斥我妈的行径,然后和我说,他迟早要杀了她。”
我觉得头疼,不懂这两个人为什么都这样了还不分开。
我问周燃:“后来怎么样了?”
“我没回国,他俩也没杀了对方。”周燃撇撇嘴,“现在还在一起互相折磨呢。”
我抬手使劲儿按太阳xue,忍不住说:“我要是你,我也不想谈恋爱了。”
周燃似笑非笑地看我:“是吧。”
“那你现在这是在干嘛?”
周燃看着我,用手碾灭了烟。
他说:“我还没说完。”
周燃把烟头丢在了我阳台的花盆里,我抬腿就是一脚,骂他是个狗东西。
他笑着抓住我的脚踝,弄得我差点摔了。
“等会儿我收拾。”他说。
周燃放开我之后,伸了个懒腰:“当时我在国外,因为这件事已经很烦了,甚至做梦的时候会梦见我给他们俩办葬礼。不过后来渐渐平息,我也懒得管他们了,管不了。”
我蹲了下来,抱着膝盖听着。
“以为没什么事了,安心工作,结果我被人告了。”
“你犯什么事了?”
“性侵。”
我听到这个,瞬间像是被一块巨石砸了脑袋,血溅四周。
我震惊地看向周燃,周燃低头看我,很平静地说:“别那么看着我,我没做。”
我扶着阳台的墙站起来,往后退了半步:“什么情况?”
“我被诬陷的。”周燃说,“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认识的那个人,可能在酒吧。”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阵子我总想你,但又觉得自己不能那样,于是几乎每天都下了班就去喝酒。”周燃说,“这事儿怪我,苍蝇不叮无缝蛋。”
我有点喘不过气,使劲儿搓了搓脸:“你别觉得这么说了就能把锅甩给我,我没让你想我。”
再说了,我也不信他会想我。
想我想到醉生梦死。
如果是这样,他干嘛还要走?干嘛非要跟我断了?干嘛不好好说一句爱我?
他那顶天了是一场无意义的自我感动,我反正是一点都不感动。
“没想甩锅,就是我自己的问题。”周燃说,“那阵子每晚都醉醺醺的,那人跟你有点像。”
“行啊,我怪帅的,长得像法国人。”
周燃大笑了起来。
他说:“当时连续一个多星期,只要我在那里喝酒他就会出现,让我请他喝酒,陪我说话,安慰我。”
“安慰你?”我皱着眉问,“怎么个安慰法?”
周燃似笑非笑地看我:“吃醋了?”
“滚。”我说,“你他妈这就是活该,没听说过‘色字头上一把刀’吗?”
“所以遭报应了么。”
周燃说完这句话,好一阵子没开口。
我重新蹲下,觉得很烦。
我很清楚自己为什么烦,因为我满脑子都是周燃跟别人一起亲昵地喝酒甚至上床的画面。
我说周燃:“你是不是对人家始乱终弃,人家一生气就把你告了?你活该。”
周燃又点了一根烟:“我始乱终弃的就你一个。”
“Cao,我真荣幸。”
周燃说:“那天晚上他跟我开条件,说一次多少钱来着。”
他笑笑:“我说我不嫖。”
我仰头看他,这一次他没看我。
周燃说:“可是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酒店,他光溜溜地躺在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