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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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棉花糖消融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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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拙后又如何悔不当初。话头一开就不可收拾,我没有隐瞒地倾诉一切,说得脚都麻了,身体也微微颤抖。这些话或许过于光怪陆离,但他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出言讽刺,在我说完后,将我抱得更紧。

    比我年长一些些的他、比我纤细一点点的他、比我可靠很多很多的他。令人如此爱慕的他。

    幸运尽失的我,还是得到了拥抱,这表示什么呢。

    我哭到开始打嗝(丢脸死了),他也没有嫌弃,领着我坐下,然后坐在我身边。他的气息与温度那么近,我情不自禁地将他揽进怀里,蹭着他的颈子嗅,还偷亲。宛如地鼠终于找到牠最初的窝。我察觉他的默许,眷恋与爱意糊成一团浓稠的蜜,又想哭了。

    「你是狗吗。」我蹭得太过火,他不轻不重地唸一句。

    「……汪。」

    「明明看着很聪明,平常做事也很俐落,原来是隻大笨狗。」

    「汪汪。」被你看穿了。

    他的口气有宠的意味,我忍不住撒娇,他揉揉我的脑袋,大叹一口气。

    「我……以为从日本回来后你腻了,所以才搞冷淡,想藉此默默分手。」他说,我闻言又是一阵惊恐摇头。

    「我现在知道不是的。不过,玩回来就跑、大半时间不见人影、联系时还支支吾吾的,是不是很可疑?」他又说,我面对这些指责完全无话可说,低头虚心接受,讨好般又蹭他,被他惩罚似地轻咬一口耳朵。

    好麻……他是不是从此都要这样拿捏我与我易感的耳朵?

    ──如果他坚持,我觉得可以。

    用无害又可爱的方式出完气后,他的心情明显平復下来,我又低声向他说了次对不起。

    「与其向我道歉,可以的话,我想拜託你一件事。」他握住我的手,抬眸与我对视,视线直接而专注,「以后有什么事,多小多奇怪多无聊都没关係,什么都好,能跟我说吗?」他请求着,像是要託付什么重要之物、像是请我託付给他什么重要之物。

    「即使是『走路绝对不会遇到红灯』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吗?」

    「即使是『走路绝对会遇到红灯』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如果你不笑我的话。」

    「我不笑你。」

    「……那、好的,我很乐意。」我扣住他的手指,按在心口处,慎重地答应了他。

    「作为答谢,我想告诉你一件,我一直不好意思坦白的事。」他捧起我的脸,亲了亲我的双眼。

    「我向你告白,并不是什么幸运之神的神蹟。」他的语气温和却相当坚决。

    ?

    他说,这间店靠网路走红,吸引的新客多半是来看他的脸;虽然长得好看不是坏事,时不时要面对客人的偷拍,依旧让他感到厌倦。他会开始在意我,并非因为我是那个「第一百万人次」的顾客,而是我经常在察觉到他人的偷拍意图时,会故意站起身或是换姿势,去干扰那样恼人的行径。

    「……你有发觉啊?」我很惊讶。

    「就觉得这个人好体贴。」他弯着眼睛一笑。

    「我就是……日行一善、没有想邀功……」我害臊地囁囁。

    「我知道,是我自己注意到的。」

    说这句话时我感觉他有些得意,好像能瞬间用拉花拉出一封万国码情书那样,窃喜又自得的样子。那不正好跟当初我发现他的可爱之处而暗暗欢喜,是一样的吗?

    他说那个男生不仅个性好,长得又帅,看着是花蝴蝶类型的模样,收到有小棉花糖的咖啡却笑得十分爽朗。这种话对我本人说真的好吗?我听得好害羞啊……而且花蝴蝶是什么鬼……

    「就是好像吃得很开、很受欢迎的样子。」

    「谢谢你的解释……我姑且还算洁身自爱……」我掩起脸,简直听不下去。

    「我知道呀,在日本确认了。」然而他还在继续说些让我不知所措的话。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我把话说开之后他变得奔放起来?是受到我的刺激,或者这才是真正的他呢?而且我在日本的表现有那么糟吗……处男错了吗!我就知道他是大闷骚!年上恋人好危险啊!

    我爆炸了,双手把脸遮得密密实实,藏不起来的耳朵烫呼呼的,肯定红得不像样。他拢住我的手掌,用额头靠着我,我能听见他被取悦的、清爽开心的低低笑声。他会这样笑啊,真好啊。于是我也忍不住笑出声,并跟他在那傻呼呼的笑意中交换了一个吻。

    比过去的哪一个都还要甘甜的那吻,融满我与他总算相通的情意,美好得不可思议。

    失去幸运的我,在此刻却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

    偶尔我还是会怀念被上天眷顾的顺遂人生。

    正对着发票的我,含恨地把又一张差一号中两百的发票扔进垃圾桶。顺风顺水二十多年,如今老是与小确幸失之交臂,虽然遗憾,不过还好我已多少熟悉了这酸爽的滋味。

    有件事说起来毫无根据,但我后来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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