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过一条街,季淮手里就多了一份柠檬鸡爪,谈翊拎着一袋铁板豆腐,手里还捧着一个开了壳的椰子,季淮吃一口鸡爪辣的直吸气,便要探头过来喝一口椰汁。
夜越深街上人越多,谈翊实在应付不过来,便道:“去旁边椅子上坐着吃吧。”
季淮嘶哈嘶哈地吸着气,点点头。
两人挑了个空位子坐下,季淮便大快朵颐起来,吃到一半突然闻到一阵诱人的咸香味,他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一个卖烤鱿鱼的摊子。
季淮默默地看看鱿鱼,又看看谈翊。
谈翊:“……说好了三样。”
季淮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桌上的东西,想了想,将那份还剩一半的鸡爪推到了谈翊面前:“这个我隻吃了一半。”
理论上能算半份的。
谈翊:“……”
季淮也有些羞窘,算上上辈子,他也是快三十的人了,而且马上就要当爸爸,居然为了口腹之欲馋成这样……
可他又实在是忍不住,可怜地看着谈翊,“你买一串,吃一半,剩一半给我就行。”
“……你坐着,我去买。”谈翊最终还是妥协了。
季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微辣的。”
“就一串。”谈翊警告道。今天乱七八糟的东西吃太多了,虽然医生说偶尔吃点没关系,但他还是不放心。
“好,就一串,吃完就回家。”季淮得逞,高兴得眉开眼笑。
谈翊起身去排队了。这家铁板鱿鱼生意不错,前面排了不短的队伍,季淮一边捧着椰子汁喝一边左看右看,看着看着就发现有两个年轻的男孩结伴上前,站在了谈翊前面。
看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约莫是大学生趁假期出来玩的,穿的很干净清爽,皮肤也白,看着像是oga。
其中一个拿出了手机,屏幕朝着谈翊。
季淮咬了咬嘴里的吸管,塑料吸管被他咬扁,吸不上来椰汁了。
远远的,季淮看见谈翊低头听两人说了几句,接着便看向了自己这个方向,似乎说了句什么话,那两个男孩也跟着看了过来,对视了一眼,然后便离开了。
他和谈翊隔着十多米对上了视线,对方朝他露出个笑意,距离太远看不真切,却总觉得那双深谭似的眸子里盛满了掺杂烟火气的煌煌灯火,倒映出一片细碎光芒。
季淮有些慌乱地偏过脸,把吸管换了个方向,又咬了一口。
吸管彻底报废。
他一定也在动摇的
吃饱喝足,两人从夜市离开,夏日絮暖的晚风徐徐吹拂,河畔杨柳依依,柳枝在夜风下轻柔摇摆。不远处的拱桥在河面倒映出的影子恰好合成一轮弯月,瞧着别有意趣。
他们沿着小河散步回去,并肩走了一会儿,季淮就忍不住揉了揉腰。小东西慢慢长大,也沉了不少,有时候坐久了或者站久了就会腰酸。
“累了?你在这坐会儿,我回去开车过来接你。”谈翊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动作。
“不用,没多远了。”也不过一两公里的路,他还是能走回去的。
“回去我帮你按按。”谈翊道。
季淮眸光闪了闪,轻轻“嗯”了一声。
快到家的时候,谈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便对季淮道:“是我爸。”
季淮有点紧张了,近来季淮的父母经常打电话或者视频过来,尤其是许清婉,总会跟他说几句,他倒不是反感,就是不擅长面对这样的场合,不知如何应付,又怕说错了话,让长辈不喜。
后来谈翊发觉他不自在,便将他父母的电话都给拦了下来,不让季淮接了,为此还落了许清婉好大的埋怨。
“你接吧。”季淮说。
谈翊接起来,是谈秋朔问他前一段时间产品总监的那件事,因为闹得挺大,股价也受到了一些影响,董事会都收到了消息,这两天开庭,他就打过来问一句。
谈翊已经雷厉风行地摆平,实际上如果单纯说跟风抄产品,市面上再常见不过,正宸的哪一款产品上市都是一阵风chao,紧跟而来的就是各种仿品。但这家正辰一是不该打舆论战试图把正宸拖下水,二是谈翊容忍不了手下人的背叛,这个不狠狠罚一场以儆效尤,后面他就管不了其他人。
所以他直接按照恶意竞争和商业诽谤罪起诉了那家公司,并对产品总监个人发起了竞业诉讼,律师初步折算,罚款高达千万。
足够让他身败名裂了。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谈翊完全能处理的了,觉得并不值得他父亲特地打电话过来问。
果然,谈秋朔问完了工作的事,又转了话题:“我和你妈这边安顿的差不多了,再过半个月就回国。”
他们这次回来想要多住一段时间,至少得等和孙儿见了面再走,更有可能见了面就走不了了,所以得做长远一点的打算,需要安顿和交接的事情就多了一些。
“好,机票定下来让高叔发航班给我,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