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难以置信,“你这是谋逆?”“可我成功了。”是啊,这天下已经是他的了,如今他恐怕再无顾忌。只是,“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李思归将手贴近她的心口,感受掌下起伏,“因为我们已经绑在了一起。”殿,云翎站在殿中,李思归看着她道:“若是来谢恩的就不必了,这是你该有的。”云翎道:“臣妹今天来,是想求皇兄收回旨意。”李思归瞥了她一眼,“你的脾气秉性倒还真是随了李翃,荣华富贵不要,非要不识好歹。”云翎和李翃一起长大,比李思归这个亲兄长关系更为亲厚,她听闻李思归如此说道,心中有些不平,“皇兄,你已经富有天下了,为何就不能放过睿王兄呢!他已经失去了皇位,你却还要他失去一切,连他心爱的女人也要夺去。”李思归冷冷道:“你还知道朕是你的皇兄?朕以为你的眼中只有他才是你的兄长。”李思归的冷言冷语总算拉回云翎一丝理智,“皇兄这是哪里话,我们都是父皇的子女,你是我的亲哥哥。”李思归道:“你既知道,朕才是你的亲兄长,便不要在此无理取闹了。”“可皇兄真要如此吗?皇兄难道不是为了享受夺走他人所爱的快感,睿王兄他如今日日借酒消愁,皇兄又怎能体会被人夺去所爱是何等滋味?”李思归冷了脸,漠然道:“朕当然不能体会。不过你既然这么护着他,想必对他此刻心境更能感同身受。哦,不对,你毕竟也没有亲身经历,不如朕给你个机会,让你也体会一番,再来好好给朕讲讲,被人夺爱是什么滋味?”云翎心头一惊,“皇兄,你这是……何意?”李思归站起身来,“你与淮南王世子的婚事还没定下,但朕听闻,玉翎公主也爱慕于他,不如朕便为他二人指婚,你意下如何?”云翎脸色骤变,惊惶道:“皇兄,你不能如此啊!”李思归冷哼一声,道:“你来为别人讨公道之前,先看看自己的软肋。你有如此软肋在身,就不要不知天高地厚,来朕面前讨什么公道。”“睿王兄他,毕竟是臣妹的兄长。太后抚育臣妹长大,臣妹不过是报恩而已。”李思归站在她面前,让她感觉到无形的压迫,“好一个报恩,不知道你的母妃听了此话作何感想。”云翎费解道:“皇兄这是什么意思?”“朕今日封你为长公主,除了是给你的生辰之礼,也是在告慰淑妃娘娘在天之灵。你可知道你的母妃究竟是怎么死的?”云翎茫然道:“母妃,母妃她不是难产而死吗?”李思归冷笑一声,“你的母妃便是被你叫了十几年母后之人下命杀死的,可怜淑妃娘娘刚生产完,连自己所生骨rou都没见,就被活活勒死。你认贼作母十几年,如今还认不清吗?”云翎猝然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母后待我那么好,她怎么会是我的杀母仇人。”李思归讥讽道:“待你好?你不如在如今的众位公主中好好比较一番,你除了如今的地位,你的文才涵养哪一个比得过其他公主,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娇纵蛮横,太后不过是故意把你养歪了,所谓宠爱,不过是为了让你这么一个先帝遗女压住其他公主一头罢了。你只是她在后宫中制衡其他妃嫔所出的工具!”云翎已泪流满面,可口中仍旧坚持着:“我不信,我不信……”李思归道:“你大可以不信,继续认贼作母。只不过,朕今日也警告你,你若是再敢蛊惑贵妃,让她与你王兄见面,朕不介意送你去见你的母妃,让她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孝之女!”云翎公主惊惧之下脱口而出:“皇兄便不顾及手足之情了吗?”李思归嗤笑一声,“你现在倒记得什么手足之情了?——————————云姨走到嘉禾身旁坐下,嘉禾抬起头来,“我以为云姨你走了。”云姨道:“我本来确实要走,只是看着你们两个人这样,我实在放心不下。可怜我明明是洒脱之人,却被你们两个搞得也跟着纠结了。”嘉禾看着窗外,春日又至,一切都是崭新的模样,“云姨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他也一样。”云姨道:“今日我来,是想找你说些旧事。”“旧事?”“你知道,我是静贤皇后生前好友,李思归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嘉禾温声道: “听他说起过。”“以他的性子,更多的他怕是不会说了。当年先皇驾崩,他刚出生便被封为恒安王,而皇位却被当时的齐王占据。静贤皇后为了保住他,也为了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便带着尚在襁褓中的他前往封地。我一路跟随,护她们母子周全。”嘉禾静静地听着,云姨接着道:“可是,你也知道,高后心思深重,喜欢斩草除根。你只知道他靠手段得来皇位,却不知当初先皇年纪轻轻便驾崩是被自己的亲弟弟下毒逼死的,静贤皇后怀着一腔仇恨,独自抚养李思归,但高后却不肯放过她,命陈方启为幽州节度使,其实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监视控制她们母子。”嘉禾听她提起陈方启,她突然想到当初皇帝寿宴时,她在御花园假山后所看到的,陈方启对李思归似乎有愧疚,不,应该是对静贤皇后。“静贤皇后蓄谋复仇,夺回皇位,为自己的儿子取名思归,但她的一切手段在陈方启的监视之下根本无法施展。”嘉禾疑惑,“那后来呢?”云姨眼眶有些红,“一个女子,还是一个美貌又新寡的女子,她又能做些什么呢?除了她自己。”嘉禾有些震惊,“你是说……”静贤皇后为了庇护李思归,委身于陈方启。只是这些话她没能说出口,她身为一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