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翃倒是比她看得开,“这些我早就猜到, 自古以来也有不少皇帝平反前朝错案,他也不是殿里,魏延道:“陛下,监视睿王的人传来消息,称睿王近日在找寻函阳真人的下落,还暗中调查先皇驾崩之事。”李思归默了一阵,“做一个富贵闲王已是朕对他最大的仁慈,为何他还不知好歹呢!”“那可要微臣去做些什么?”李思归摇了摇头,“函阳早已经出海,十年八载之内他怕是找不到了。至于先皇驾崩之事,他既然想查就随他去,朕也不介意让那些难堪之事被天下人知晓。”魏延道:“微臣知道该怎么做了。”李思归抚着额头,魏延道:“容微臣多嘴,陛下莫非还为了睿王的事伤神?”“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魏延笑了笑,“微臣以为,若是想断了睿王那些非分之想,不如陛下便赐他一门婚事。免得他日后以联姻之名来广结党羽,到那时怕是后患无穷。”李思归道:“这世上最不能为他赐婚的人恰恰是朕。不然,贵妃那里怕是要有心结了,如今朕还不想因为他和贵妃再生嫌隙。”说到这里,李思归倒是想起一事,吩咐道:“你亲自去将云姨请来宫中小住几日,帮贵妃调养身体。”云姨倒也没多加为难魏延,跟着进了宫,抱臂看着李思归道:“这次找我来又是做什么?我可先说好,这宫中我是住不惯的,最多停留十日。”李思归咳了几声,才道:“嘉禾进宫已有四五个月,却一直未有身孕,想请云姨为她调养一番。”云姨却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天地万物,都为Jing气所化,分属Yin阳,你只让我帮她看看,莫不是陛下有隐疾,要不然先为你诊治诊治。”“……”李思归脸色一黑,“云姨说笑了。”云姨也不再逗他了,“我行医多年,这新婚夫妇虽说如胶似漆,但一年才怀有身孕者也是大有人在,你又何必这么着急,难道?”李思归被她猜中心事,也不再遮掩,“若是想取笑便取笑吧,人都有弱点和软肋,我也不例外。”云姨道:“对对对,我明白,明白。”凤梧宫,云姨为嘉禾诊脉过后,道:“我说他是多虑了,你这身子也无碍。子嗣总会有的,可能就是迟与早之事。”对这种事嘉禾倒是不像李思归那般淡然处之,看她有些羞窘,云姨道:“我今日还说,这怀孕之事也不仅仅是咱们女子的事,要帮他瞧瞧有无隐疾呢!”嘉禾倒是可以想见李思归那时的窘迫,不由得笑出了声,云姨道:“我现在瞧着你们倒也没什么不对的嘛。”嘉禾收住了笑容,云姨小心问道:“你可还惦记着睿王?”嘉禾苦笑,“我还有惦记的资格吗?”云姨叹了一口气,“若是站在他那边,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或许可以理解。但是站在你这边,也确实对你太残忍了些。”有些话即使是和云翎,嘉禾也无法倾诉,可云姨不同,她并不怕李思归,而嘉禾也无需顾虑那些话出口是否会对她不利。“当初只凭着一腔孤勇,他以李翃的性命相要挟,我无奈只能委身于他。我明白我和李翃此生再无可能,可是再见到他时,我还是做不到那般从容淡定,听到高太后让我为他选择良配,我的心中有如蚁虫噬咬,虽不会痛彻肺腑,却会一点一点提醒着我自己,我不愿意看到他另娶他人,或许是我太过自私了些。”门外云翎惊愕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可她脑海中却全都是那句,“他以李翃的性命要挟,我无奈只能委身于他。”这些时日云翎可在凤梧宫自由出入,可直到回了宫里,她还没从听到的那些话里回过神来,她一直都知道嘉禾是被迫留在皇兄身边的,可她以为不过是碍于皇权,原来竟是拿睿王兄的性命威胁嘉禾,若是让睿王兄知道了他该有多难过,可是若是她就这样瞒着睿王兄,让嘉禾这样牺牲着,嘉禾又该有多可怜,不管怎样,他们两个人才是彼此相爱的,说与不说,受苦的都是他们两个,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他二人不那么痛苦呢。云姨最后道:“那你对他,就没有动过一丝感情?”嘉禾沉默了,她应该恨他的,恨他残忍无情,恨他威胁逼迫,恨他强行毁了自己的姻缘,可他偏偏待她如寻常夫妻那般,对她珍重呵护,为她出头,他与她喜好相近,让她很难忽略他的存在,床笫缠绵间她也曾惶惑,她不知道心头的那几分恨意如今还剩多少。——————————宫中有一处温泉一直被封禁着,还是当年先帝在位时为静贤皇后所辟,只是那温泉周围还没来得及建好,先帝便驾崩了,而后高皇后以此处不吉为名,将那温泉封了起来,直到李思归继位,才又解除了封禁。嘉禾被眉姑姑引着到了那处,宫人为她宽衣,换了一身轻薄寝衣。嘉禾本不愿过来,可云姨道她体质Yin寒,这处温泉对她身体大有裨益,即便不为了子嗣,也该好好调养,她这才松了口。玉足没入汤池中,温热水汽打开肌肤每一个腠理,极其舒适,嘉禾让宫人退到外面,寻了一处靠着,水汽氤氲在脸旁,竟让她有些困了,小憩了一会儿,忽然听见一阵水流涌动的声音,她睁开眼,李思归也着了一身素色寝衣靠了过来。嘉禾吓了一跳,往旁边挪动,脚下的圆石有些滑,身子一歪便要落入水中,李思归伸臂捞住她的纤腰,“你怕我做什么?”嘉禾紧紧揪住他的衣衫,紧张之下期期艾艾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思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你再往下拽,我的衣衫可就……”嘉禾顺着看过去,他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