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他只穿宽松的长袖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手臂清瘦青筋明显,肌rou线条恰到好处。钟意安安静静偷看了一会他漂亮的侧脸,才出声。她扒在厨房门口,此时已经换了一副嘴脸,她收起自己跟人吵架的幼稚小学生面孔,含蓄温婉道:“房东先生,有什么是小的能给您帮忙的吗?”她乱糟糟的短发绑成一个牵强的小揪揪,绑着一个夸张的小黄鸭。顾清淮淡淡看她一眼:“不用。”钟意边撸起袖子边走过来:“客气啥呀?”她打开水龙头,手背按压洗手ye,医生的职业病如影随形,而后将罪恶之手伸向糯米团。顾清淮看菜谱教程的时间,钟意已经把糯米团捏成心脏、脾肾一堆乱七八糟的形状,脸上沾了面粉而不自知:“你还伤着呢,我来!”锅里已经倒上热油,钟意找来自己骑电动车才会戴的明黄色小头盔,扣在脑袋上,以一种运动员击剑的姿势,伸长手臂把糍粑下到锅里。间隙,还不忘紧张兮兮拿了一顶锅盖递给顾清淮:“喏,把自己的脸挡严实,你看你这细皮嫩rou的。”钟意放进去一个糍粑就蹦老远,糯米在热油里滋啦滋啦上下翻滚,香气慢慢飘满整个厨房。她穿材质柔软的开衫,脖颈纤细,猝不及防回头冲他笑出一口小白牙:“哎!不错哎!好香!”顾清淮视线短暂落在她身上,看她小孩子过家家的兴致消退、在她把糍粑炸糊之前,他接过钟意手里的筷子:“给我。”糍粑出锅,撒上黄豆粉和红糖,金黄焦香,钟意笑成一朵太阳花。顾清淮垂眸:“面粉,脸上。”钟意用手背随意一抹,抹得到处都是,就跟猫咪的胡子一样,好几道斜在脸上。顾清淮无奈,抽了张纸巾:“过来。”钟意夹起一块糍粑放到嘴巴里,鼓起的小脸往顾清淮面前一抻:“干嘛!”只是下一秒她就不自觉屏住呼吸噤了声,甚至连香甜的糍粑都忘记咬。顾清淮弯下腰,手里的纸巾落在她脸颊,轻轻一下、两下,把她的心脏差点勾到嗓子眼儿,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整个人僵硬到不知如何动作,只是一眨不眨看他修长白皙的手指、隔着纸巾把她脸颊擦干净,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清冽的冷香,耳朵发烫。顾清淮低垂的眉眼清隽柔和,瞳孔清澈不含杂质,却有钩子直直挠到她心上。不敢再和他对视,钟意忍不住视线下滑,落在他薄薄的漂亮的嘴唇,心跳突突突简直要爆炸。大概她此时的样子实在滑稽可笑,顾清淮轻声说了句:“哪儿来的小花猫。”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声线是冷的也是轻的。甚至隐隐有些让人脸热的纵容,因为难以捕捉而心尖发痒。钟意呆呆愣愣傻站着好一会,等清醒过来,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啊啊啊美人!搞他!顾清淮手臂的伤在缝合十天后拆线。到底是警校出身,常年锻炼又比一般人愈合能力强太多,伤口长势良好,钟意又缝得Jing细,只剩下一道细细的红痕,会随着时间慢慢消退。胳膊缝针这期间都没耽误他执行任务、和近二百斤毒贩近身rou搏。钟意今天来了例假,吃止痛药都没耽误她上手术。不知道是不是吃太多次,以至于这次压制不住来势汹汹的疼痛,长期的工作压力Jing神紧张加生活不规律,她虽然是个医生,但到底控制不了这个。上手术的时候Jing神紧绷无暇顾及其他,疼痛在全神贯注时被直接屏蔽,但是手术结束后,那种坠痛清晰。出手术室,她背上的汗被风一吹shi冷,扶着墙弓着腰才走回科室。她疼得冷汗直冒,一步都走不了,腰直不起来,想要蹲在地上。打车只是个起步价,可是医院附近打车最难,好半天都没有司机接单。当她强忍疼痛走出医院大门,刚好看到门口的顾清淮,清瘦挺拔,一身黑衣。她喊了他一声,下一秒,南博万从顾清淮的羽绒服里探出个小脑袋。那个画面过分温馨,钟意不可避免就想到以前,爸爸也是这样抱着她,在学校门口接不敢走夜路的妈妈。眼下,是顾清淮和南博万来接她。这个不恰当的比喻让她有些想笑,也不合时宜地脸红心跳。她倒背着小手走到他的面前:“你怎么在这儿?”顾清淮眼皮懒懒搭着,一副毫不费力就能颠倒众生的漂亮样子,禁欲也勾人。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南博万:“是它要来接你。”钟意肚子还是好疼,可是不妨碍她笑弯了眼睛。从医院走回家,穿过一个小小的公园,公园被树环绕,最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篮球场。钟意实在走不动了,大概是Jing神紧绷跟完一台手术,从下午五点到晚上十点,天气又冷,以至于这次例假疼得她想哭。顾清淮抱着狗狗,看向她:“累了?”那个瞬间,钟意很想说:你能背我回家吗?如果不想背我,就给我整个轮椅。可是这两样显然都没什么可能。
几个小孩在打篮球,篮球落地声音砰砰砰,钟意心生一计:“顾清淮。”顾清淮垂眸。钟意用最后的力气捡起篮球走到他面前:“我们比投篮好不好?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袖子上缝着一对迪迦的顾清淮冷脸:“幼稚。”他的视线寸寸下移,她脸颊颜色褪去苍白虚弱,鼻尖都是细密的汗珠。是身体不舒服吗。顾清淮人生前二十四年没有如此耐心的时刻:“什么要求。”钟意手里的篮球拍了两下:“输掉的人背赢的人回家,你敢不敢?”钟意投篮的准头,和顾清淮射击有一拼,全是被亲弟南野逼出来的。南野经常找不到人打篮球,不得不拉着亲姐姐上阵,硬生生给她练到能打篮球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