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杨:“犯罪分子挟制人质的时候,可以破窗而入,趁其不备将其控制。”钟意点头,脸庞清冷白净:“这样的天气,很辛苦吧?”例假来了,她虽然吃了止疼药,可腹部疼痛尖锐难以忽视,人站在烈日下周身发冷,疼得想要蜷缩。可现在是工作时间。邹杨道:“顾队长才辛苦呢,除了这些日常训练,不管是零上四十度还是零下十度,只要不出任务,他雷打不动每天穿着三十五公斤的排爆服跑五公里。”钟意抬眸,那个混蛋背对着她,一身黑色特警作训服。他属于高瘦那一挂,可是肩线很宽,单是个背影都修长干净很吸引人。他穿全套装备,低头扣好坐鞍、打好“双八绳结”,给队员讲解高空索降的动作要点。镜头完整记录那个修长身影从十几米高楼一跃而下,所有令她惊心动魄胆战心惊的画面,都是这个混蛋的日常。与此同时,豆大的雨点落下来打shi相机,镜头瞬间模糊一片。顾清淮高空索降落地。镜头后,钟意认真听邹杨介绍,衣服已经被雨打shi,而她的手时不时按压在腹部位置。她低着头,眉毛天生修长、偏浓,显得人很倔强。额角不是雨,是冷汗。突然下雨,钟意赶忙把相机护在怀里:“下雨天你们也要训练吗?”邹杨:“我们队长说了,犯罪分子不会挑天气作案,所以任何天气我们都要……”话音未落,集合哨声已经在耳边响起,年轻警官侧脸冷峻白皙只应见画。还是那张玉面煞神的脸,还是那冷得掉冰渣的声线,说的却是——“今天下雨,停训半天,明天补上。”猝不及防的大雨,意料之外的解散。邹杨提议:“钟导,要不这样,我带您参观一下特警支队的宿舍吧,衣食住行,就还‘住’没介绍了。”钟意点头:“好。”邹杨:“钟导,这边。”钟意虽然没有来过特警支队的宿舍,但是曾经在网上搜过:部队的宿舍是什么样子。网上的照片,是叠出规整棱角的豆腐块,上面放着大檐帽,床单平整没有一丝褶皱。那些年顾清淮在部队,总是担心他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后来才知道,他们常年野外驻训,深山老林、荒野隔壁、甚至是一年最冷的时候高原拉练,幕天席地才是常态。反恐突击队宿舍的门打开,和她在网上看过的、军人的宿舍没有很大区别,甚至连一块抹布都被叠成豆腐块,钟意觉得可爱,笑眯眯给它来了个特写。邹杨介绍道:“这边是床、书桌,这边是柜子。”说着,他随手打开自己身边的柜子,里面挂着整整齐齐的警服常服、执勤服、作训服,从春装到冬装,整齐而严肃。钟意垂眸,柜子角落放着一个相框,目光霎时定住。邹杨也看见了,目光在钟意和照片之间来回,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他这个开了光的破手,原来随手打开的是顾阎王的柜子!难怪他觉得钟导面熟啊!队长柜子里照片上的女孩,不是钟导是谁?!顾清淮刚好回来换shi掉的制服,面无表情随手将相框反扣。钟意抬眸,年轻警官随口说道:“换衣服,女同志回避下。”目光相撞,悄无声息折磨着彼此,谁也没有先移开视线。顾清淮嘴角轻弯,修长白皙的手指直接解开警服领口的扣子,低头问道:“怎么,脱衣服也是钟导的拍摄内容?”十几年过去,清冷漂亮的少年长成禁欲危险的男人,凤眼冷峭,鼻梁挺直,不笑的时候分外Yin鸷,一副混账公子哥的做派。坏东西。钟意冷脸,相机一关,推门走到走廊,后背靠着冰冷墙壁。一墙之隔,他光风霁月,她心跳慌乱。那是一张蓝白校服的合影,右下角标注着日期,摄于高考结束的六月。高考结束后,班里聚餐,是告别学生时代,也是迎接崭新未来。班主任没有再端着架子,任由他们笑他们闹。饭后转场ktv,灯光暧昧,喧闹嘈杂。余光却瞥见有女孩到顾清淮身边坐下,红着脸磕磕绊绊。他说了什么,女孩子咬着嘴唇,红着眼睛离开。是表白吗?是表白吧。她突然觉得心口闷闷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想要表白。
“顾清淮,顾大校草,你也唱一首啊。”顾清淮笑着摇头,人高马大懒懒散散坐在沙发角落。谢凛不依不饶,目光若有似无扫过她,意味深长说了句:“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你可别后悔!”向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顾清淮,竟然就被这句话说动了。六月盛夏,少年深蓝短袖,及膝白色运动短裤,白色板鞋,干净清爽。明明暗暗的光影,仿佛也格外偏爱他,温温柔柔辗转在他的眉眼、鼻梁和漂亮清晰的薄唇。顾清淮睫毛低垂,音色干净,透过话筒,声音落下来。“忘记分开后的第几天起,喜欢一个人,看下大雨……”《独家记忆》,是她失眠会听的那一首。垂着眼睫的他温柔万丈,坐在角落的她屏住呼吸。想到,大学以后再也没有同桌,再也见不到他,现在是她和他离得最近的时刻,鼻子莫名就发酸了。桌子上有酒Jing饮料,她闷闷插上吸管喝着,心里翻江倒海。太过喜欢的人,看一眼就只想要拥有,不敢再多看他一眼。音乐声停,顾清淮把话筒扔给谢凛。“你怎么都不看我。”饮料里有酒Jing,很快上头,她反应慢半拍,这才发现他已经坐在自己身边。顾清淮嘴角有很浅的弧度,下一刻他俯身凑近她耳边,呼吸悉数落下:“钟意,我是唱给你听的。”对上他清晰漂亮的眉眼,钟意觉得自己醉了。走出ktv的时候,她已经走路都有些摇晃,仿佛踩在棉花上。险些摔倒,被人一把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