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西戎王亲生之子,却被当成捡来的汉人送给不喜欢西戎的汉族公主,作为父亲用来讨好对方的“宠物”,非但不能得到王子的待遇,还处处受到排斥慢待。
他处心积虑逃出了那片充满斗争与残酷的草原,顶替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身份,开始新生。
他感受到来自母亲的关爱,感受到权势带来的快感,感受到一呼百应的威仪,以为就此逃出了命运的摆弄,却原来都是一场空!
从应翩翩出现在大殿上的那一刻起,他就完了,彻底地完了。
应翩翩轻抬了下手,太皇太后闭上眼睛,左丹木面若死灰,被人硬是拖了下去。
他身边的党羽见大势已去,也都失了抵抗的念头,纷纷低头认罪。
一场叛乱便被如此干脆地消弭于无形。
宫灯璀璨,华服流金,应翩翩立于万人之间,光华耀目,满身辉煌。
众人尽皆俯身叩拜,至此,皇位终定。
应翩翩道:“羽林卫何在?眼下宫中尚有数处叛乱未平,先护送各位大人转移到安全之处罢。”
有人趋步上前,也想请圣上移驾,却被他抬手挥退了。
“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侍卫们退到殿外,很快,整个大殿之中,只剩下了应翩翩自己一个人。
他还是站在方才的位置,在他的面前,便是那高高在上的金銮宝座,遥远高贵的仿若连接天幕,居于云端。
但当他一步步朝着那神龛一般的璧金宝座走去时,一切就离他越来越近了,直到触手可及。
应翩翩按着座椅扶手上的金龙转过身来,慢慢坐在上面,万千灯火在目光俯瞰之处辉煌,殿外还有刀兵相击的声音遥遥作响,间或夹杂着“万岁”的纷扬呼声。
应翩翩垂下眼睛,轻微地叹了口气。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脖子上冰凉的温度。
——那是一根突然勒在他脖颈上的铜丝。
这丝线是经过特制的,又韧又细,触碰到肌肤上冰冷而微疼,和当时傅英留给他那截在应钧遗体上发现的铜丝一模一样。
应翩翩顿了片刻,缓缓抬手,却听一个声音说道:“陛下,别碰。”
一个人慢慢地从高大殿柱后面的Yin影处走了出来,说道:“你越挣扎,它收得越紧,人就会死的越快。”
应翩翩平静地问道:“你就是拿它杀死我父亲的吗?”
他一顿,吐出最后两个字:“胡、臻。”
沉剑斩空星
皇宫中,两边的人马厮杀在一处。
左丹木大势已去,但余下的那些残党们也已经没有了回头的机会,他们走到这一步,就算是投降也难逃罪责,还不如选择顽抗到底。
喊杀声尖利入耳,中间夹杂着各种兵刃相撞的锐响,无数分分合合的人影仿佛组成了一汪沸腾的海洋,不断地纠缠翻滚。
池簌负手站在整座皇宫最大宫殿的屋脊上,垂下眼来,俯视着在宫中各个角落里挣扎嘶喊的众生。
他黑衣黑发,站在逐渐暗淡下去的天色里,却风姿卓越,气定神闲,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强大。
叛军势单力薄,又因为失去先机军心散乱,故而节节败退,不到一个时辰,就已被逐渐逼进了敌方的包围圈中,眼看是难逃败局了。
忽而,不远处传来一声短促而尖锐的鸣镝声响,瞬间划破天空。
仿佛得到了某种信号,叛军的队伍当中腾一声炸开了明亮的火光,霎时间在晦暗的天色中耀目如盲,竟是流火弹。
眼看着流火弹就要炸开,周围的众人齐声惊呼,这时,忽有一道人影如同风荷轻举,云流影动,轻飘飘地落在了火光旁边,广袖扬起,随手一拂。
瞬间如同清风徐来,这清风中又仿佛蕴含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将火光扑灭。
池簌一掌解决了危机之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化柔为刚,身形飘若浮云,鬼魅般在人群中瞬移穿插。
由于身法过快,虽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依然让人难以辨别出他的具体位置,唯感掌风如同山流海气,滔滔倾泻而出,重叠缥缈,所到之处,无人能够站立。
他一出手,就意味着战局的终结。
在池簌令人惊怖的武功之下,刚才还在负隅顽抗的叛党很快溃败。
有人站的较远,见势不妙,立刻转头就跑。
他还以为此时这样混乱的场面,池簌一定顾不上自己,但没想到刚刚转过身来,对方就已经神出鬼没地站在了自己面前了,衣袂飘飘,气定神闲。
那人不禁倒退了两步,面露骇然之色。
池簌心平气和地问:“还有无同伙?”
如今四面楚歌,能逃的都已经逃了,哪里还来的同伙?
那人眼看已经躲无可躲,索性冷笑道:“你们不用得意,就算今天胜了又能怎样?只要给皇家卖命,都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显然已经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池簌右手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