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向昨天被我伤及的妖,「还记得那个新生妖族吗?」
「是的,多是偷袭,直接攻击致命处。」
雪姬在我身前三步的地
不过在路途中,我竟碰到了雪姬。她隻身一人站在昏黄色的街口,脚尖踢着碎石,颇为无聊的模样,却又尽忠职守在这候着似的。
话音一落,眾妖哗然。
眾妖愤慨中,又带了些怀疑,毕竟至今为止没有妖族会採用这种宛如见不得人似的手段来伤害他妖。
是的,这才是妖界,本质都是嗜血的狂暴因子,这种直来直往才最是让我静得下心来。
「月牙大人,请为我们主持公道!」
新生妖族极少有千岁以上的存在,而且由于本身弱小,通常生活在阴影当中,除非主动蹦出来昭示存在,否则妖界并没有具体手段掌握新生妖族的诞生。
「从幻蟒和角廌那儿听说过这事。」
柚梨的话音越渐微弱,听着听着,内心又產生了某种熟悉的衝动。就如之前走在路上时一样,对象同是柚梨,我已能确定这种生于莫名的想法源自希祈,只是……我忍不住对着此刻不知身在何处的希祈喊道:「你也稍微克制一下。」
「是除妖师吗?他们怎么敢?」
完全没料到青春少年想呵护情人的心思会反映在我的行为上,这下子,连我也不禁佩服起恋爱的力量了。
离开妖界之后,我继续前往除妖师本家。
认可战是新生妖族正式被登录进受管束妖籍的方式,这是使自己身分广受眾妖所知的主要途径。此做法在妖界各处皆有流传,如果沧梧连这件事都不知道的话,由此可知,可能参与这次事件的新生妖族,究竟生存在多么边缘的地带……
隔天是忙碌的一日。从一大早开始,我便跑遍所有被我伤及之妖族地盘,慰问那些妖。虽说伤得不轻,所幸大伙儿恢復力都很好,休养一阵就能痊癒。
「人类竟然有无视和平协议的一天?」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突然有些忌妒身为雪姬父亲的初云长老……
这种不知从何生起的恶意,总是使人如坐针毡,极不舒服。
「没错。我直觉他们会和我这次的任务有关。到时候,要是有我脑袋转不过来的地方,可能就要麻烦你了。」
「你是说沧梧?」柚梨切菜的手毫不停顿。
也正是因为他们这样的生存方式,导致妖族的内部共识无法有效传递给这些新生命。此世中最为重要的和平协议──妖族与除妖师,乃至与人类之间的互不侵犯条约──正是一例。
有这样可靠的保证,我突然放下心来。仔细想想,继上次有伙伴以来,好像也过了有百来年吧,让我有一种既陌生,却又能不自觉放松的感觉。
了点娇俏感。透过她红了整片的耳廓,我才明白骑士话中的意思。
果然,昨天在场的妖亦有同感。
对方有些愣神,而后恍然大悟:「是了!他们不知道协议的事!」
也趁着这时,我向眾妖道明我这次的任务:「你们或许有所耳闻近期有些许妖遭到杀害的事。」
我安抚他们,「稍安勿躁,即便有人类参与其中,我方仍不知谁才是真正破坏协议的罪魁祸首。」
身周杀意四起,立即激得我寒毛都竖了起来。
「那……您的意思是?」
「确实,我现在也是因为有任务在身,才会在这……」我捞起锅里已经滚了好一会儿的鸡肉,置于另一容器里,再一一将其中顏色已变黑褐的血块清出。
「还记得早前来找我决斗的妖吗?」
这一瞬间,我彷彿体会到为人父母的感觉。孩子心情飞扬跑向自己的身姿,竟是这么温暖人心吗?
据这段时间的观察,芷月异常针对我的举动,总令我下意识认为她早已识破我的真身,并随时找机会将我剷除。明明有和平协议在先,但对方的敌意正是如此强烈,常让我感到莫名其妙且毛骨悚然。
「为了避免麻烦,直到天宇祭之前,我下令眾妖尽量不要出现在人类管辖地带。」我接着宣布,「在此期间,我会尽我所能调查清楚。」
「昨天出现的新生妖族,似乎也不晓得『认可战』一事。」
娇小的身躯站在才刚亮起的路灯底下,脑袋低低,表情不明。然而在听到我走近的动静后,抬眼望过来时眸中迸发出的亮光,好像冬阳照进心底一样。
「因为受了你很多帮助,所以我才想……」
「没问题。」柚梨这时转过头来对着我,笑得极为自信,「这方面我还是挺擅长的。」
我与她之间,该是没有任何仇恨才对。
说起除妖师,便不得不让我想起班上那位麻烦製造者芷月,接近放学时间的现在,其实前往对方本家,似乎很有可能会被她逮住。
「据我目前调查,人妖两方……皆有可能。」
「月牙大人,可知究竟是哪一族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