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前方正与人一同说笑走来的女子时,男子的神色方才起了波澜。
金银斋还未正式开张,乔绾和倚翠将新进的绸缎收拾利落便去了街市闲逛,回来时便碰见了卖糖人的摊贩。
那摊贩即便用糖也能画得一手好丹青,几笔下去便是栩栩如生的鸟兽鱼虫。
乔绾手中拿着的正是一头小鹿,瞧着格外可人。
正与倚翠笑闹间,她察觉四周一阵寂静。
乔绾疑惑地抬眸,便望见了站在前方的慕迟。
未曾想他竟真的来了金银斋,乔绾安静下来。
慕迟徐徐对她露出一抹笑,眉眼间的寒冰如同瞬时融化,恰若冬日一抹骄阳。
这样的容色,引来周遭众多女子驻足偷觑,神色羞赧,双眸含情。
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慕迟忍不住皱眉,旋即又想到什么,看了眼不远处卖面具的摊子。
慕迟走到乔绾面前,垂眸深深凝望着她,目光中不觉露出几丝期待。
作者有话说:
狗子:快给我戴,快给我戴!
、投壶
街市上熙熙攘攘。
乔绾困惑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慕迟, 他的眸光徐徐流转了下,如在期盼着什么。
乔绾顿了片刻,看了眼手边的糖人, 皱着眉不情愿地朝他挥了挥问道:“你也要吃?”
慕迟的神色微僵,唇紧抿了起来,眼中的光亮也暗了下来:“不是。”他低声说道, 目光仍忍不住朝不远处的面具望去。
当年只是几人多看他一眼, 她便捻酸吃味。
如今她虽已应下与他试一下, 可见她对他不在意的模样,他仍忍不住心中酸涩。
乔绾循着慕迟的视线看过去, 待看见街边的面具铺子时微怔,又看向周遭女子看向慕迟时的惊艳与羞怯,继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慕迟一直生着一张招人的脸,这一点她早便知晓了。
乔绾抿了抿唇,安静道:“那晚你曾说, 我若是在这半年遇见心仪之人,便可与之来往。”
慕迟的容色微白, 唯恐她下一句便是她已找到了,也不愿再纠结于面具, 只上前拢了拢她身后的裘帽:“天色还早, 你可还要继续闲逛?”
乔绾看着慕迟蹩脚地转开话头,无奈道:“慕迟, 在此期间, 若是你也碰见了心仪的女子,也可试着与之……”
“乔绾。”慕迟飞快打断了她, 牵着她的手轻颤了下, 心口涌起一股凉意, 原本心中的期待也化作了惶恐,他转头望向她的眼睛,嗓音有些干涩,“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人了,我想要的只有你一个。”
有些话一旦开了口子,原来再不难说出口。
从来只有一个人,能牵动他的思绪。
乔绾被慕迟说得愣了片刻,一时之间哑口无言,良久只点了点头:“哦。”
慕迟见她再未反驳他的话,笑了笑,看了眼她手中的糖人:“可要接着逛?”
乔绾默了默,摇摇头:“我正准备和倚翠去树人书院接无咎。”
树人书院是当世大儒方仕则自朝堂隐退后所创办的,书院中教习的先生皆是有名的儒生,无咎如今年岁尚小,便先跟随书院学上几年。
慕迟沉yin片刻,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司礼:“你不是有事同倚翠说?”
乔绾闻言同样看向司礼,不解他找倚翠有何事。
倚翠也满眼困惑。
突然被点名的司礼愣怔一息,飞快地看了眼倚翠,迎上对方看过来的目光后,低咳一声忙垂眸道:“是,只是属下不敢打扰公子与长乐公主的兴致,便一直未敢提及此事。”
“你既有事,便先去吧。”慕迟收回目光,平静道。
司礼忙应了下来,又看向倚翠:“倚翠姑娘,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倚翠有些不自在地看向乔绾:“小姐?”
乔绾看了眼司礼,目光落在他微红的耳尖上,皱了皱眉,转念想到此人也便是忠心了些,并无坏心思,对倚翠笑道:“你先去吧。”
“那我一会儿再回来寻小姐。”
这几日倚翠随她跑东跑西,乔绾怎么忍心再劳累她,忙道:“你先回府便是,好生休息。”
倚翠还要说些什么,被乔绾笑着作势推了下便离开了。
直至二人消失不见,乔绾仍有些出神,倚翠如今已到了年岁,她也早为其备好了一份厚礼,原本想着,倚翠若是不想嫁人,这厚礼便是让她余生安生富足的,若她想嫁人,这厚礼便是嫁妆。
只是她未曾想过,若是倚翠喜爱之人是司礼……
“司礼如何说也是四品护卫总管,不会对倚翠如何的。”慕迟从没想到,即便见到她为女子烦心,心中都会泛酸。
他恨不得她的目光里永远只有他。
乔绾回过神来,瞥了他一眼并未作声。
慕迟看着她的侧颜,又看向她未曾挣开自己牵着她的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