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妈今晚,总算也干了一回要你好的事。”四饼感慨,“也让她看看,她那个不省心不靠谱的继女,心肠有多黑。”
余葵不想那么多,她满心已经被身边的男朋友占据。
仰头,看看他下颌也Jing致,鼻子也英挺,眉眼像灿烂的星辰。
窗外的夜景飞逝,他的侧颜少了平日与生俱来的冷峻和傲气,只剩安静平和,美好得仿佛能熨平世上一切不开心。
车子开过熟悉的十字路口,颠簸了一下,她一下子想起高二那年,宋定初过生日,时景晚上送她回家,也是在同样的路口,被她的矿泉水泼了满身。
“……你应该早忘了吧?”
提到这事,她原本以为只有自己记得,未曾想,男人漆黑的眼眸复杂望向她,“哪能呢,小葵,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被女孩占便宜。”
“怎么占你便宜了?”
余葵据理力争,“我就是怕你生气,给你擦水,你不知道,你十七八岁那时候,冷着脸的样子有多吓人。”
“那不是冷脸。”
时景纠正,“我不敢看你,那叫红着脸。”
第五个愿望
出租车把四饼送到家后,余葵直接带时景回家属院。
听到准女婿还没吃饭,程建国亲自下厨,给他做了碗面条。
早上剩的红烧牛rou汤打底,余葵眼睁睁看着她爸又舀了一大勺西红柿鸡蛋做浇头,刚要出声制止,汤面已经被红红黄黄的帽子覆盖。
她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难言起来,又不好直说,从程建国手里接过碗筷,转身放在时景面前,压低叮嘱:“吃不下就算了,别撑着。”
“叔叔的手艺很棒,没事儿,闻起来挺香的。”
时景满怀信心。
他对程建国的厨艺已有耳闻,但在军校集训拉练时候,众人连压缩饼干和硬馒头都能吃得津津有味,想着这辈子第一回 踏进准丈人的家门,吃碗面条的诚意,怎么都得奉上。
男人仪态优雅,先浅尝一口,随着咀嚼的次数增加,时景的从容消失了,笑容刻在脸上,吞咽的动作缓下来。
程建国从厨房出来,边摘围裙边期待问:“味道够吗?缺盐还是缺醋,我去给你拿。”
“很好吃,什么都不缺,叔叔您不用忙了。”
时景的礼仪无可挑剔,干呕的冲动一涌上来,立刻条件反射般垂眸掩饰,神情仅用零点几秒从食道抽搐圆滑切换至失落模式。
程建国面带怀疑。
“不好吃吗?”
时景怀缅地答:“好吃,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也给我煮过西红柿鸡蛋面。”
真诚的赞美叫程建国成就感倍增,他父性大发,背着手在客厅来回溜达,不时看看时景的汤碗下降刻度,琢磨着要不要给他再来一碗。
时景终究没能拗过准丈人好意,两碗面条下肚,他有种中毒的错觉,头晕眼花,胸口翻腾。
余葵十分同情地给他倒了杯水,戳开瓶藿香正气口服ye双手送上,小声安慰:“其实我爸的厨艺属于正常发挥勉强能吃,越用力就越接近暗黑料理的状态。他喜欢把所有好吃的东西加在同一口锅里,一努力就咸咸甜甜酸酸麻麻……从这个角度看,他其实蛮喜欢你的。”
这样的喜欢,属实有点负担。
时景面容chao红,有气无力把水喝完。
余葵觉得有点不对,伸手摸摸他的头,突然起身站门口探头,“爸,你刚才在面条里加的什么野生菌?是不是没炒熟?时景看着怎么一幅中毒的样子?”
“不可能吧!”
程建国忙颠儿过来,又是观察他瞳孔,又是给他量体温,见时景体格这么强悍的年轻人rou眼可见地不舒服,才懊恼道:“不会是扫把菌炒rou丝中毒了吧,我刚才扒了一点调味…可我今早也吃,没事儿啊。”
“可能他吃到的没熟均匀。”
余葵叹口气,给时景烧温开水催吐,出门又再三叮嘱,吓唬程建国,“爸,你以后千万可别再买带毒性的野生菌回家自己炒,万一出点儿问题,我就没爸爸啦!”
程建国有点讪讪的,刚进门时候的岳丈谱儿也不摆了,烧水买药忙前忙后,所幸时景的症状并不严重,就是刚咽下去的两大碗面条,又扶着马桶原封不动吐了出来。
余葵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因祸得福。
时景洗漱完,头重脚轻飘飘然往洗手间外走。
然而他人高马大,才迈开腿,额头在门框上哐当撞了一下。
梅开二度,这一声实在清脆。
这房子使用了十几年,从来没有一位客人因为个子过高而被门框误伤,时景的气质跟老式单位楼格格不入,面积不大的房子,让他这长手长腿的孩子住起来实在憋屈。
瞧时景英俊的面庞上额头微肿,眼周因催吐泛红,白璧微瑕,程建国难得良心发现,主动请缨给他铺床。
家里三室一厅,剩下的卧室本来是杂物间,上次余葵外婆住院,被程建国收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