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上门,她的视线落在余葵工作台,这才注意到她电脑背后,平常乱麻麻一片的数据电源线,这会儿每根都被收束带理齐、标号,书架上每本书都按首字母索引排序。
陈钦怡一边啧啧一边点头,偷偷掏出手机拍了两张当到此一游的纪念留存:如此整洁,不愧是时景,一个对自己要求完美到头发丝的男人。
“钦怡!吃饭。”
余葵探头喊,说是帮忙,其实她也就把他切好的菜转个身端上餐台,剩下的时间,跟个花瓶似的跟在他屁股后打转,怕火锅油烟太大,熏坏他的房子,她提议干脆就在厨房的中岛台上用餐。
色泽亮丽的辣油汤底咕噜冒泡。
陈钦怡有点儿不好意思,“景神你能吃辣吗?其实不用特意照顾我俩的,骨汤锅也很好,我们有蘸料碟就行。”
“能吃,没事。”
时景把料碟分到两人手边,“钦怡,招待简单,你别拘束。”
陈钦怡头皮发麻,辣意险些呛进气管。
高中两年没混熟,这会儿直接跟着家属喊钦怡了,学神突如其来的亲切简直叫人难以招架,她匆匆端起饮料猛喝一口压下呛意,慌张解释,“已经很丰盛了,我不拘束!”
时景望向她手边。
陈钦怡这才发现自己拿错了余葵的杯子,悄摸推回去。好在余葵心大,并不介意,嘴巴辣得通红,端起杯子喝见底,时景又顺手给她续上。
一顿饭吃得陈钦怡神魂飘荡、七上八下、恍恍惚惚。
终于结束乔迁宴,两人把她送到电梯口。
陈钦怡一边挥手告诉时景不必再送,一边暗地逮着余葵进电梯。
“大神的家宴无福消受啊,今晚回去估计得消化不良。”
她叹完不忘煽风点火,“小葵,看学神这么高傲的人现在成了家庭煮夫,真心觉得太爽了。不过抢手的饽饽,必须得速战速决、省得夜长梦多。”
余葵哼,“你怎么都不担心我,人家也是抢手的白菜。”
陈钦怡瞅着她,神情勉强地点点头,跳过这一题,“他四月不是回北京吗?徐方正结婚时候,你可记得把他带来,吓唬吓唬大家,不能让我一个人消化不良。”
“再说吧。”
余葵手插兜想了想,“他假期结束应该会很忙,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第四个愿望
余葵洗过澡,穿着睡衣盘腿在沙发上捣鼓时景的老古董ipad4,压在她箱底好多年,原以为电池应该坏了,没料插上电源不多时,竟然开机了!
军校生通常使用国产手机,自从时景弃用苹果系产品后,icloud就再没更新过,相册里存的还是高二时,余葵和他交流作业时拍的大题和草稿。
零零散散几百张照片,一张张翻阅,有的拍到了她暑假作业本上的饼干屑,有时还有台灯边缘的橘子汽水入镜,最过分的是,她有次解题写到字母o,竟然脑洞发散描了朵喇叭花,这还意犹未尽,钢笔牵出一根细藤,大大小小又给它补了十几朵兄弟姐妹。
而时景回复的照片,拍摄的永远是台灯下同一视角,草稿条理清晰,字迹端正。
改完错题,还偶尔批复——
“晚上吃太多饼干容易胃胀。”
“两道题写了45分钟,困了吗?”
“涂鸦很好,下次别往练习册上画了。”
记忆的闸门一发不可收拾,余葵瞧着少女时代的自己和时景互动,一会儿小鹿乱撞,一会儿觉得丢脸,一会儿拄着脸又不免怀念。
再抬头,厨房已经打扫干净了,烘干机里的衣服也都取出来叠作一摞放在阳台案头……看时景像勤劳的工蜂一样忙碌整晚,余葵屁股挪动两下。
羞愧涌上心头,抬手招呼,“时景,你在忙什么,要不歇会儿?剩下的我来做吧。”
他果真放下手边的事,端着洗好的樱桃过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我清理了一下冰箱和杂物间,我不在的时候,你方便找东西。”
见她抱着他的旧ipad,他倾身凑过来。
“在看什么?”
洗发水清冽的柠檬味儿钻进鼻腔。
余光瞥到他冷白的下巴和锁骨,余葵又觉口干舌燥,心跳阵线失守,不自觉把懒洋洋的背挺直了一些,脚丫悄悄滑下去,溜进拖鞋里,坐得更板正些。
“就是咱俩还是网友那会,你教我做题拍的照片,我找平安牌给你时候,不小心把ipad翻出来了,这电池寿命可真长。”
时景接过来,翻了好一阵,也觉得好笑。
看着看着,他忽然开口,“小葵,跟我讲讲你大学的事儿吧,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挂科,刚刚听钦怡提起,你那时状态不大好。”
“啊?”
余葵不情不愿:“你听什么不好,想听挂科的事。”
“我想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发生了什么。”
时景坐在矮凳上,他原本手肘撑在沙发浏览ipad,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