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呢?
和他一起宅在家里,她继续煮饭,他继续工作。忍受他时不时动手动脚的调戏,以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张笑脸。
他晚上回来后,目光便黏在她身上不走了,伴着那一张嘴角勾起弧度的脸,这一副模样真是傻透了。
直到她躺在那里准备入睡,身后灼灼的目光还没散去。她再也受不了,转过身面露凶恶地回瞪着他。
严将如幼猫一般讨好地凑过去,鼻子蹭着她的鼻子,浅吻那块小小的凸起,手指怜爱地抚摸。
“他们说,你和我有夫妻相。”
她憋得脑门发胀,一口气堵在胸口,一时间脑子短路想不出反驳的话。
“有病。”
严熙扔下这句话,撇过头去不让他碰,紧闭双眼,发力把脑袋摁入睡梦中。
他轻轻笑出声来,手臂缠上她的腰肢,同她耳鬓厮磨。
浅咬她的耳垂,说道:“明年我打算买房,我们就不用住得这么委屈了。”
梦想的蓝图还没画完,补充道:“到时候庆祝一下吧,去新疆怎么样?有一望无际的沙漠,还可以骑骆驼。”
‘咕噜’咽下口水,暴露了她清醒的秘密,他挠她痒痒rou,非要她给个说法。
“明年再说。”她推开他的手,脸颊微红,小口喘气说道。
得到一句模棱两可的答复,他也收得心满意足,毕竟这句话里有个时间限定——明年,还有五个月,她总不可能长翅膀从他手里飞走吧。
严熙默默地在心里想:怎么还有五个月啊!
流云三三两两聚一起,温柔的太阳不骄不躁,只是慈爱的抚摸人间,少有这样美好的天气,兼与清风和暖阳共存。
他驾驶技术很好,停转都开得稳当,坐一会晃得她又泛起困意,头一栽便睡过去。
一个半小时路程,她睡到最后十分钟才醒来。椅背被人调平了,腿上盖着一件男士卫衣,导航的提示音早关了。
她颇为诧异地看着盖在身上的衣服,记得刚才出门前只看见他往背包里装了水,所以他是什么装上的衣服。
“山里冷,还是带件外套以防万一。”
落眼到窗外,佯装看风景,这话就当做没听见。
尼桑内部空间大,适合高个子的人驾驶,外表看起来像个傻大个。她在他找停车位的时候,不屑地腹诽道:就和他一样。
适逢非节假的时间,周末来此地的多是居住在A市的本地人,景区可以说是相当冷清。
检票口闸机刷过票,剩下的路都是步行,上山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层层迭迭的台阶远望过去好像直通云端。
她不是常年泡健身房的人,刚走完四分之一,已经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严将很自然地接过她身上的负重——衣服,水杯和手机。即使毫无负担的爬山,她也是走走停停中间休息十几次才摸到山顶。
确实是片好地方,只有这里能一次性看尽A市所有景观。葱茏茂盛的草木于近处环绕,不远处密密麻麻的城市建筑铺开延伸至天际线,一条大河自西向东横亘城市中间强占绝佳位置,鸟瞰如宝蓝色绶带系在黄金分割的腰间。
天高,地厚,云淡,风轻。
视野开阔了,心胸也开怀,她近日以来找工作的焦虑紧张,被和煦的柔风安抚。
“啊——!”严熙站在山顶大喊,心口郁结多日的情绪随着声音喊叫,飘荡到浑厚的天地之间。
下山时,他们选择乘坐缆车,简陋的防护栏,吱呀摇晃的座椅,加上她的恐高症,世间再没有这样煎熬的时刻。他搂过她的脑袋,围护她的目光死角,遒劲有力的手掌隐隐传来令人安心的力量。
下了缆车,走过山下树枝交错而天然形成的林荫绿道,阳光碎落成片,微风拂过阵阵清凉,叶片沙沙清唱。
走出荫蔽,豁然开朗,前方是一条白练飞流直下,原是它带来这山间清凉。此地的气候已经和城市里截然不同了,瀑布脚下泠然飞溅的水珠,化作丝雾一般袅袅云聚在身边,冷气浸入皮肤,骨头都忍不住打颤。
这才是他所说的‘冷’。
严将从背包里拿出外套,协助她穿上,好躲避一时的寒凉。她激动地拿出手机给这天地巧妙的造化留下影像,他喊她名字骗她回头,那失神的片刻,她也同秀美自然一起被定格在他的手机上。
她难得开怀,冲着镜头真心地笑出来,照完马上扑过去看成品,点评他技术还有待提高。就像他们那年在西部的沙漠里,她也拿同样的伎俩骗他,用相机给他拍过照片。
走过瀑布,便是一路翠绿,一抹亮色猛然出现在眼前。飘飞的红绳和许愿牌在浓绿之间招摇摆动,这是最近各大景区都热爱搞的姻缘活动,此地被选中做媒的树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榕树。
她的手指拨弄那些许愿牌,每一个金色水笔书写的愿望都闪闪发亮,背后赤忱的爱意可见一斑。
“要不要来写一个。”他手里已经拿好水笔和许愿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