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烟枪点点头。
“乌鸦喜欢cy。”库吉拉抬头,隔着实验眼镜,她的目光投向远处。
烟枪微微皱眉,“这个我知道。”
“因为这个,我不太喜欢cy。”库吉拉继续说。
“乌鸦喜欢cy和你…你喜欢乌鸦?”烟枪有些惊讶,又觉得确实是那么回事。
“嗯,”库吉拉咬着烟,一双秀眉紧紧地蹙着,“但不是因为爱而不得恨她的白月光。”
“那你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库吉拉伸手问烟枪要抑燃烟罐,“他当年救了乌鸦,乌鸦这一辈子就栽他手里了,我不管他当年是为了逞英雄还是怎么,他都没把乌鸦完整地带回来,不论身心。”
库吉拉说话一向直接,但这样的说法是在太过残忍,这件事如何也不该指责到陈栎头上,烟枪气得声音都有些抖,“……他就应该把尸体给你拖回来。”
“他还不如把尸体给我拖回来!”库吉拉也发起脾气,声音尖利,“你知道给喜欢的人做三次义肢手术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看着她残缺得几乎不是个人什么感觉吗?”
“战场上没有仁慈,死了那么多人,伤了那么多人,难道就她特殊?”
“在我心里她特殊,不行吗?他妈不行吗?”库吉拉的声音里染上些许哭腔。
“库吉拉,这完全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烟枪率先冷静下来,“你怎么不问问乌鸦的想法?”
库吉拉冷哼了一声,把头偏向一旁,她眼圈发红,“我问不出口。”
“你可以问问乌鸦,要命还是要腿,”烟枪平静地说,“这件事有千错万错,都不该算到陈栎头上。”
库吉拉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事我憋在心里三年多,跟垃圾一样储存在我的脑子里,发酵、腐烂……我都快忘记它最初的样子,再不说,我就要给它杜撰些别的内容。”
“你听着,但听完别哭。”库吉拉一向爽脆的声音变得沙哑。
“我尽量。”烟枪说。
“匹沙战区,被俘虏的时候乌鸦伤了右腿,在出逃的过程中又伤了左腿和左臂,cy把她背出雨林,我不知道他怎么拖着那样的身体……黑爷和我说他是爬回来的,浑身都是血,乌鸦那时候腿就快不能要了,所以他们先救的乌鸦。”
烟枪顿时脸色煞白。
“差点,差点两个人都没保住,如果不是乌鸦突然惊醒拼命叫黑爷出去看cy,你现在就该给你的宝贝上坟了。然后老大带我过去,黑爷已经三天没合眼,镇上找来的年轻医生承受不了自杀了,我再去的晚一点,黑爷也要Jing神失常。”
“当时没有蛋白线,没有肌rou粘合剂,黑爷用的是拿酒Jing泡过的衣服线,所以他肚子上的疤才会那么恐怖,所以今天才必须烧烂,不然谁能都看出来,他做了什么手术。”
烟枪张了张嘴。
库吉拉抹了一把脸,蹭下来一片口红,语气很凶,又有些哽咽,“你别打断我……乌鸦,她醒了之后就再也不让人碰她的腿,因为她知道医生就两个,顾她顾不了cy……你根本不懂我当时的心情,钝刀子剜rou,一口一口把铁水往肚子里咽……她的腿我本来能保住!我能保住!”
“你冷静一点。”烟枪的表情转为彻底的麻木,他应该要为库吉拉的说法而生气,但他却感觉不到生气,只剩下疼到极点的空荡。
库吉拉把脸埋在手心里,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她的声音沉痛,“我知道,我不能怪他,我见过那时候的他,他浑身都是伤还在止不住吐血,因为原始依赖症,也就是因为原始依赖症,他不得不冒险熔掉所以性腺体,不然他活不下去,我们所有人都给他输过血,他是为了乌鸦,为了咱们……或许他就没有想过还能活下来。”
“但被救的人永远欠着,你懂吗老烟,乌鸦永远欠着他,一个姑娘缺胳膊少腿还丢了喜欢的人,她还看着最喜欢的人被上刑。”库吉拉说到这里,狠狠地呵出了一口气,“她受得煎熬不比cy少!”
“库吉拉,你知道,爱人永远是偏心的。”烟枪平静地说。
库吉拉苦笑了一声,“起码你等到了回应,我的傻丫头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陈栎拒绝了她,你不是没有机会。”
“一个人要是拿命救了你,这个人还正好是你的菜,你会怎么做?”
“那我可能也要魂牵梦绕一辈子。”烟枪实话实说。
“呵。”
“但主要是因为,他是我的菜,”烟枪笑了笑,“救命之恩是要还的,不是死皮赖脸非要爱人家一辈子。”
库吉拉渐渐恢复了平静,她伸手把实验眼镜摘下来,揉了揉自己泛红的双眼,然后叹了口气,“再不把这些说出来,我就要憋死了。”
“我想我的宝贝,他强大,人又好,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二个,我这一辈子也搭进去了。”烟枪笑,眼里满满的心疼。
库吉拉叹了口气,眼中泪光闪闪,“……我真羡慕你。”
烟枪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