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猴急性子,说风就是雨。
什么叫说风就是雨?我可等了十年!
读书人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眼神却相当宠溺:行了行了,别啰嗦,你先去自行收拾东西,我有事情同这位小友交代。
读书人示意钟未晚跟着自己走,临行前看了江临一眼,说道:十年未见,晚些我再请你到寒舍吃酒聊天,看看这大陆上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儿。
江临:
江临有一瞬间的后悔,也许自己方才就应该直接把钟未晚敲晕带走,而不是装模作样的假扮巧合。
结果可能因为另有心事,钟未晚像是依然并未察觉,朝江临告辞以后,便跟着读书人进入到他的小世界。
江临松了口气,回头看向身边时,蓝玉已经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也不知是真火急火燎,还是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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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四周环境之中的灵气流动变幻,原本的峡谷景象如同泼墨般融化成了不规律的黑影,转眼后又重新凝聚塑形,组成了完全不同的连绵海岸。
吹来的风带着些许chao气,隐约可听见鸥鸟在远处的广袤水面之上鸣叫,与此同时,浪花扑打岩石的声音也是持续不绝,一切都显得如此真实。
每次来到这里,钟未晚都会惊叹不已。
他自问以自己在阵符之道上的感悟,即便将来踏入了九重境,也未必能做出这般足以混淆真假的小世界空间来。
读书人领着他去到岸边的庐屋,才推门而入,便听见一声愤怒至极的咆哮。
呸!你个杀千刀的恶人,竟敢在我堂堂魔龙身上捣鼓这种把戏!等老子以后称霸世界,当上仙界之王,定要叫你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声音如此骂道,中气十足,情绪充沛,有种不切实际的自视甚高,充斥着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就是听着有细,仿佛是从很小的身体里发出来的。
钟未晚有些惊讶。
他顺着声音的来向望去,很快发现那一条原本能够将自己驮起的玄色长龙,如今变成了不到食指粗细,被一条细细的锁链扣住了脖子,石头压住了另一端。
那只是不到拳头大小的石头,就连像张翠花那样在普通妇人都可以轻而易举抬起,可小黑龙却使劲浑身解数都挣脱不了。
他瞧见了钟未晚,顿时骂得更起劲。
读书人呵呵笑道:看你这么有Jing神,我便放心了。
黑龙叫骂的声音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偃旗息鼓。
钟未晚跟着读书人往前走,没有见到霍西山的身影,直到偶然一瞥窗外,才发现这位曾经的短暂同门正躺在外边的草地上,眼睛大睁,神色既颓然且绝望。
读书人察觉到他的视线,解释说:他大概是有点不舍吧,因为我找到将系统剥离出来的办法了。
钟未晚:系统?
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听过这个词语,但细想起来又并没有什么概念。
读书人:系统是寄生在这些来客体内的某种混沌之物,它们的力量与这世间的天道法则隐隐有些类似,却又不完全相同,像是各有各的玄妙变化。
若是能将系统的存在单独剥离,更加直观地去研究并加以解析,或许便可以发现这个世间万物运行的奥秘!
钟未晚看见了老人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所浮现出来的兴奋情绪,甚至瞬间有种年轻了几百年的感觉。
他大概能够理解对方的激动。
对于像他们这样的修行者,以五行变换衍生出千万法术,比的便是谁对天地法则的理解更为深刻,汇聚而来的灵气更为庞大。
如果真能通过系统解析万物运行,轻则突破所有修行者的上限,更有甚者,或许可能蜕变成为另一个天道。
读书人:如何?你要一起来研究吗?
还没等钟未晚回答,他又自接自话道:不过你得先陪我的孙子去云崖秘境。
没问题,只是研究一事,或许你要另寻合作者。钟未晚抱歉道。
他从少年时期继承六道门传承开始,便以飞升为目标全心全意进行修行,这股信念从来未曾改变过,也没有任何外物能够动摇,这是他对祖上师门的承诺。
读书人并不强求,翻箱倒柜找出几样物件,用须弥芥子收好,交到钟未晚手中。
这是你们途中可能会用到的东西,蓝玉他小孩心性,很多时候玩心重,考虑不周,我便交由你保管。他顿了顿,说道,我也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你可以护他周全。
钟未晚:好。
读书人又把另一件玉佩模样的挂饰送给钟未晚:我记得你曾提起自己受到穿书者的困扰,此物是最近才研究出来的,应当能助你辨别对方异世来客的身份。
钟未晚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接过,郑重道谢。
读书人同他闲聊几句,又想到方才钟未晚同江临拱手告辞,有些好奇地扬起半边眉毛:你认识江小友?
钟未晚: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