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彤漫不经心说:“在您面前都得说十拿九稳的事,上市既困难又漫长,八字没一撇就捅出来,被您揪住不放怎么办?”
一想也是,方晟不由笑了起来,正好两人都起身走向泳池,便随手按了按她的鼻子,笑道:
“小丫头还蛮聪明的。”
“卟嗵”跳进水里,苏若彤的脸有些发烧。陪游很久了,这样亲-昵的动作在方晟而言还是第一次——上次栽倒在他怀里因自己而起,不能算数。
以苏若彤的年龄、状态来说,象方晟这样的男人最危险!
中年男人摆脱了青涩、幼稚和懵懂,事业有成,成熟踏实,更可怕的是苏若彤耳里尽听到他各种体现人格魅力的事迹。
苏若彤有过校园恋情,如今的她眼界更高更远,同龄男生已不在视线之内。
当然同学群有过告诫,毕竟方晟那方面的名气响誉京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接近不可沦陷”,是同学们要她务必把握的底线。
苏若彤在临海大学可是校花级女神,阅人多矣,对男生乃至男人心理都有较深的掌握。
从海港村接触到陪游,苏若彤看到的方晟与传说中的方晟迥然不同:彬彬有礼,温和谦逊,绅士风度且与自己保持适当距离。
按官场里的办公室文化,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总是开玩笑的对象,可方晟从未说过半句。
刚才按一下鼻子算是难得的亲昵之举,但在方晟来说可能根本不当回事儿,与平时领导、同事半开玩笑半揩油的举动不知斯文多少。
游了两个多小时,苏若彤用脑程度甚至超过体力消耗,唉,天底下最难琢磨的就是人心,何况诗委书计的心。
游完后照例由老吴开车送她回两条街上租居的小屋——居民小区顶楼,六十平米两室一厅,单身生活挺自在。
打开空调换了睡袍,懒洋洋在屋里转了一圈没事干,便躺到床上开始玩手机。
边玩边想,如果他真对自己有想法怎么办?
从,还是不从?
不从,自己能从海港村脱身顺利加入公务员队伍,堂而皇之在众人羡慕的诗委办工作,都拜他所赐。
确实以她的情况,真是“无以回报唯有以身相许”。
倘若拒绝了她,哪怕有拒绝的意思,他断断不会继续纠缠,但自己的仕途绝对结束了,这一点脚指头都能想到。
从呢,算不算以身体换仕途?或许都未必换到!在他那种层面找女人并不是问题,用过便仍的例子比比皆是;最可怕的是,万一传出去自己将名声扫地,以后肯定找不到男朋友了。
事实上现在社会上就有闲言飞语,暗指她靠长得漂亮攀了诗委书计高枝才调到诗委办,这都是还不知道她每天陪游呢。
这种似是而非、捕风捉影而朦胧的传闻固然有诸多好处,比如科长、副科长甚至副秘书长们见了自己都客客气气,组织部那边已把她列入后备培养名单,还有很多看不见但摸得着的好处。
可谈婚论嫁就不同了,谁愿意顶着绿油油的帽子啊!
正胡思乱想间,蓦地看到床边站着个人,一个黑衣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笑得很诡异,不是那种正常的、自然的笑,脸上几十块肌rou好象相互叠加,胡乱拼凑成笑容,与其说是笑脸,不如称之为鬼脸更恰当。
苏若彤从未见过有人能这样笑,更想不到笑也会如此恐怖!
更恐怖的是当初搬进来时考虑到自己单身,女孩子安全问题要放在首位,坚持让房东把所有窗户都装了最结实的防盗网,换了最新材料的防盗门!
别说人,连苍蝇都别想飞进来,可这个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觉进来了,还冲自己笑!
苏若彤尖叫一声卟嗵滚落到床的另一侧地板上,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花瓶,瑟瑟发抖道:
“别……别过来,我我我,我会报警的!”
黑衣人手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声音嘶哑而低沉:
“别乱叫没有伤害。”
“你要干什么?”苏若彤更加紧张,大拇指暗藏在掌心飞快地打报警电话。
黑衣人似有察觉,右手一抬,一道钢线暴射而出,“咣当”,将她的手机击飞到两米开外。
“再耍花样,你没有说话机会!”他警告道。
她再度往角落里蜷了蜷,带着哭腔道:“你说嘛,你说嘛。”
“给你看两张照片。”
黑衣人甩过来一个信封,苏若彤手指颤抖地打开,抽出来一看,脑子顿时“轰”地一声!
霎时两眼发黑,竟有要吐的感觉!
一张是她父母亲正在睡觉的照片,父亲习惯性两手搭在肚子上,母亲则蜷成半弓形;
另一张是自己,很不雅观地四肢舒展地酣睡,睡袍衣领敞到最低露出各半面球形,下面贪凉什么都没穿,可想而知什么画面!
两张照片都是最近,而且是在自己、父母亲深度睡眠时悄悄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