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
饮下的酒化作醉意,缭缭绕绕地缠上来。菈雅眼神迷离。
“怎么了,乌洛。你不过来么?”
“就来。”
压下心中隐忧,乌洛波洛斯取了件雀绒披风,将她拢在里头。
披风毛茸茸,又轻又暖,将菈雅的脸衬成小小的一团。
茫茫然,像是失足坠巢的雏鸟,怪可怜的。
对如何安慰她感到无措,乌洛波洛斯将注意力集中到颈部的缎带,为她细细系上。
片刻,乌洛波洛斯迟疑地开口:
“我去把他绑回来?”
菈雅拢了拢披风,摇头。
略作思索,男人自觉猜到了主上的意思。
他冷肃点头:
“嗯,那我去杀了他。”
说着便要出发。
“停。”菈雅敲敲额角,“你这一抓,那我不就白放他了么。”
“主上,我不太懂您的意思。”乌洛波洛斯不解:“您说喜欢他,却又……放了他?”
“很难理解么?”女人笑着问。
乌洛波洛斯摇头。
他是一无所有之人,若是有所在意,就是拼上命也要抓住。
实在不懂主上这份带着余裕的忧愁。
若是忧愁,自当尽全力争取,又何来余裕?
“我想,周执彧是喜欢您的。”乌洛波洛斯诚实道,“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放他走。”
果然是感情方面格外单纯的乌洛,乖巧又窝心。
菈雅心中的愁绪忽的就散了。
她向后一跃,坐上身后那张巨大的书桌,上面的文书记录被她统统扫到地上。
“很多事、很多人,越是强求,就越是留不住。分寸很重要。”
女人踢弄着赤裸的足,怡然自得。
“试过放风筝么?想要让风筝飞的高,一味拉扯是没用的。你要学会在有风来的时候,适当放线。”
双眸一弯,菈雅笑得狡黠:
“放纵之间,就是爱的艺术。”
低下头,菈雅打量着自己的手。
皮肤细腻,骨rou匀净,未经劳作与岁月的磋磨。
“你看,线一直都在我手里。”
她很自信地伸出手,将白嫩的掌心给乌洛波洛斯看。
主上果然布置了什么。
“他或许不能体会您的苦心。”乌洛波洛斯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担忧。
并非吃醋在意周执彧在她心中的分量,而是担心这个男人会做出不当的选择,让他的主上难过。
自身的想法对乌洛波洛斯来说,并非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始终以他的主为先。
“就是这样才难办啊……”
菈雅喃喃,却不是在说周执彧。
她在担心乌洛。
他自轻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菈雅甚至不用心灵感应,光是用看的都能知道,他在转着那些压抑自我的念头。
女人顿了顿,随意起了个话头:
“我这个人比较懒,又怕麻烦,所以向来没有什么拖延症。”
“遇到问题,不管能不能解决都要立刻着手。拖得越久麻烦越多,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躲懒了。”
“所以手段方面,难免有些……极端?”
她不确定地说。
“您是对的。”
乌洛波洛斯的回答十分肯定,菈雅一听便笑了:
“真的?”
“真的。”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不愧是我的乌洛。”
星眸带笑,她这么说着,掌心翻覆,手上便多出一瓶澄澈的赤色ye体。
这ye体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却玲珑剔透,色散五采,教人挪不开眼去。
“喝了它。”
女人将它递给乌洛波洛斯。
乌洛波洛斯接过,毫不犹豫地喝了。
女人又变出一瓶,递过去。
男人依旧饮下。
当菈雅手上出现第叁瓶时,他探手去取,却被女人压住了手腕。
“你就不问问这瓶子里装得是什么?”
菈雅笑。
“因为是您给的。”所以不需要问。
乌洛波洛斯这么回答,却是皱起了眉头。
他觉得自己体内的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太对劲。
像是烦躁,又像是被不知名的东西盯上了,心下警惕异常,生出莫名的敌意来。
……但还好,可以克制。
乌洛波洛斯单手压上自己的左胸。他已经开始习惯这种压抑了。
真能忍。看来剂量还是不够。
菈雅摇了摇头,将那玻璃瓶塞进他手里。
“是我酿的酒,姑且叫它‘良夜醉 ’。”
她将酒的功效细述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