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和冲矢昴两人对视,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后,对彼此目露嫌弃。
打发走了两个狗男人,她又开始一个人四处瞎晃,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樱花林。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五月中旬,这时候的樱花已经完全凋谢了,一个月不见,枝头冒出的新芽不再是小不点的模样了。影影绰绰的,透过林间昏暗的路灯,可以看见嫩绿色的叶片随着晚风轻轻的摇曳。
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许是走累了,她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你好呀!”她对着枝头的摇晃的绿叶打了声招呼。
仿佛真的能通人性似的,长长的枝丫对着她摇摆了一下。
黑暗很容易将一个人的孤寂给无限放大。
她想起前世的自己,最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她喜欢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日子。每天睡到深夜的时候,看着窗外闪烁的五彩霓虹从来不会觉得孤单。
现在呢?
一个人的日子真是太难熬了。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在刚开始的那段日子,每次回到家里都会下意识的说一句“我回来啦!”,直到听见屋内空荡荡的回响,才想起来,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搬离了原来的房子,她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继续习惯一个人的日子,但有一点却是无论如何都改不了的,那就是摩天轮。
整整三年,她不敢去游乐园,因为一看见摩天轮就会想起那个日子,这种情况在医学上有个非常专业的学名,PTSD。
她没有想过去治疗这个毛病,总得留下点什么东西吧。
可突然有这么一天,告诉她,这些困住她的过往其实都是假的。
她没办法接受,那些一个人挣扎的日子就像个笑话,深陷其中的其实只有她自己。
“说什么永远不会离开我,会一直陪着我,都是假的,大骗子!”
有什么东西从指缝间流了出来,滴落在地面上,浅浅的晕染开来。
松田阵平一个人走在河道边,河岸对面的灯光倒映在水面上,斑斓多姿,但他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样的美景。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靠近了打火机,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微微一顿。
因为真田夏不喜欢烟味,在三年前他就已经戒掉了这个习惯,只是在博多的时候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慢慢的这个习惯就又捡了起来。
“当心得肺癌啊!”恍惚间,他看见少女气势汹汹的冲自己走了过来,一把抽掉他含在嘴里的烟,“到时候我可没心思照顾你。”
“好吧,”他有些不情愿,“那要我戒烟总有些奖励吧。”
“什么奖励?”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
“当然是这个了。”到手的猎物还能让它跑了。
他把人给捞了回来,低头就是一个深吻。
“一根烟要抽十分钟,打个对折,你觉得怎么样?”
她觉得不行。
可惜这句话完全没有机会说出来,全都被堵回了喉咙里。
不过现在的话,应该没人会在意他得不得肺癌了吧。
这样想着,还是把打火机放回了口袋,嘴里含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
晚风轻拂着他的发梢,带来了女人悲伤的呜咽。
松田阵平本来是不想管这件事的,他又不是hagi那个家伙,哪有那么多心思怜香惜玉,只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脚下一转,转向了声音的来源,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樱花林里了。
呜咽声越来越清晰,隔着乌压压的枝丫,还听见了女人小声的咒骂。
“大骗子!”“讨厌你!”“混蛋!”“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声音熟悉的不得了。
轻轻勾了一下嘴角,还是过去那样啊,骂起人来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句话。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方丝帕,她抬起头,视野模糊的只能看见青年浅浅的脸部轮廓,还有那双在月光下闪亮的钴蓝色眼瞳。
抹着眼泪的手一顿,含着哭声低吼:“滚!我不想看见你。”
滚是不可能滚的。
这会儿真滚了,就等着这辈子被拉进黑名单吧。
松田阵平捏着手里的丝帕,靠近了她的脸颊,想要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
真田夏偏头,躲过了他的手指。
心口一滞,带着说不出的酸涩,他固执的不肯收回丝帕:“擦擦吧。”
“你不走,我走!”用袖子恶狠狠的抹了两把脸,她不想继续丢人,起身就想离开这个地方。
“别走!”松田阵平拉住了她的手腕。
“那你走!”含着哭腔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威慑力,倒像是在撒娇。
低笑了一下,他顺势拥住了她,把自己的脆弱毫无保留的暴露给眼前的人:“我也不走,以后都不走了,好不好?”
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