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这个预感愈发强烈。
出了电梯,夏言去换了衣服,跟姜云进了练习室。这一整天,整个剧团议论最多的就是夏情的回来。
她回来了,休息两天,就会来剧团。
京市电视台有一档节目,需要她出席,她可能会从A组选两个人跟她一起去跳,这次跳的是现代芭蕾。
夏情学舞多年,主要涉及的两个舞种,一个是古典舞,一个是现代芭蕾,她去巴黎这几年主修就是这个。
夏言觉得自己怎么躲,都躲不开四面八方涌来的关于夏情的消息,以至于她中午没忍住,给闻敛发了一个微信。
夏言:吃饭没?
半个小时后,他才回复。
闻敛:吃了,怎么?
夏言:你想我吗。
他没回信息,发了语音过来,“想你什么?想你早上那么慌乱连衣服都没穿好?”
夏言心口一跳。
夏言:你还生气?
闻敛冷笑,“不气。”
但分明就是还生气,夏言抿唇,心情好多,她放下手机,站起身,继续练习。这次首席竞选,徐老师给夏言选了《柳叶》改编,这支舞蹈对身体柔韧性要求很高,夏言被徐老师盯着下腰,压腿。
一天很快过去,夕阳落下。
夏言跟姜云告别,随后上了车。陈叔启动车子,回了别墅,天色还早,夏言拿起绣到一半的清明上河图坐在小客厅上绣着。
两个小时过去,张姐擦着手进厨房,说道:“夏言,我炒两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夏言一愣,看了眼外面黑下来的天色,她问道:“张姐,他不回来吗?”
张姐从厨房里探头,道:“今晚先生不回来了,他说让我给你熬个汤喝。”
夏言抿紧唇,心不由地慌了起来,闻敛在京市主要的住所就只有这套别墅,其他应该还有房子,但没有任何规划,他偶尔也会回闻家那边去住,毕竟那边是本家,但他更多是住在这里,自从她住进来后。
除了出差或者闻家那边有事儿,不然他都会回来住的。
“他有没有说他今晚会去哪里?”
张姐笑起来,“夏言啊,闻先生的行踪我哪里会知道,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呗。”
夏言指尖紧了紧。
她看眼茶几上的手机,一动不动。
没一会儿,张姐做好了饭,夏言放下在掌心磨蹭的手机,起身,去吃饭,一顿饭味同嚼蜡,吃完饭,张姐收拾好,回了配楼。主楼就剩下夏言一人,她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月光。
时间滴答滴答地走过。
许久。
许久。
夏言动了,她伸手拿过桌面上的手机,点开,进了朋友圈,滑动不到两下,便看到夏情发了一条。
她发了一张相片,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里面是金黄色的ye体,她坐在京市清吧一条街,杯子贴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镜头。她后背靠着栏杆,肆意潇洒自在,夏言抿紧唇,准备退出去,却看到相片里。
靠栏杆的桌角,一截男人的手腕露了出来,指尖捏着一张扑克牌,手腕的袖扣的黑曜石如此熟悉。
夏言指尖颤抖,她放大,不停地放大了相片,大到相片模糊,那黑曜石钮扣依旧没有变,那只大手也没有变,骨节分明,修长好看。
夏言定住。
浑身冰凉。
这时,手机滴滴响起来,却是家里来电,看到夏家电话四个字,夏言沉默几秒,才点了接听,她的声音很空,在这硕大的别墅里,空荡荡。
“喂。”
夏父夏裕昆嗓音传来,“夏言,明天回家吃顿饭。”
夏言神色很淡。
本想拒绝,后,想了下,道:“好。”
“等你下班了就来,需要派车去接你吗?”夏裕昆的语气疏离客气,夏言说道:“不用,我自己过去。”
“好。”
彼此挂了电话。
夏言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她才起身,长腿落地,有些发软,她看着陷在黑暗里的别墅,想起大学毕业那一年,她跟家里闹翻,也不算闹翻,她要进唐奕的剧团,父母反对,认为她去了会影响夏情。
他们给她重新安排了一个剧团,她因仰慕唐奕老师便拒绝了父母,义无反顾地进了唐奕老师的剧团。
自此父母对她的态度就更冷淡了,不缺她吃的喝的,一切都没有变,但是态度就是淡了。后来闻敛回京市,她跟闻敛在一起,父母对她的态度就更冷淡了,她想着,索性就搬出了夏家,搬进了这里。
她搬进来时。
父母是冷淡的,剧团的人得知,眼神很厌恶。
连带唐奕老师对她的态度都日渐冷淡。
所以这两年,她是唐奕老师的徒弟,但却还是只能在B组混日子。
夏言指尖掐了掐,拿着手机,上了楼。
这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