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拂过草地,画笔丈量着身形,简易的木质飞机乘着风儿飞上了天,俯瞰着底下笑作一团的两个少年。
就像曾经许多个清晨醒来所看见的那个阿牧一样。
但尹牧不是阿青,又或者说,尹牧不应该是这个圈子里的任何人。
“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什么,我只是觉得阿牧你变得好陌生,当然这几年过去有变化也很正常……”江淮故断断续续地低声说着,也不曾抬眼看过尹牧,他只是默然地继续着,“如果你觉得我很麻烦,或者很讨厌之类的,我可以离开,我不会粘着你的,真的——还有拍卖的钱,我知道这肯定花了你很多钱,我会去找工作赚钱还给你……”
有几缕清风绕过昨夜没关紧的窗户吹了进来,撞在风铃的身上叮叮零零地响。
那些心跳加速的触碰,那些同床共枕的夜晚,那些不可言说的秘密,那些憧憬,那些脸红,那些暧昧。
美好的梦中捡回来,又花了两秒钟的时间发现,现实竟然与梦境不可思议地相重合。
熟睡着的尹牧似乎卸下了所有的攻击与防备,变得平静而熟悉。
江淮故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上却呈现出他陌生的神情,一时间不禁悲从中来,泪水漫上了眼眶,连视线都被分割成波光粼粼的一块又一块。
江淮故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他不敢动弹,侧卧在那,只是睁着眼看向咫尺之外的尹牧,看着柔和的光线悄悄爬上他的发梢,看着脖颈处的皮肤逆着光展现着那些细小的绒毛。他看着向来凌厉的眉毛此刻正温和地舒展着,睫毛长而密地铺撒,挺拔的鼻梁下微微张开的唇瓣随着呼吸而微微颤动。
我们该是——
他突然回忆起,以前自己的房间窗户前,是不是也挂着一盏小小的风铃。
但江淮故只是有些惶然地露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带着些许压抑住的哭音说,“阿牧,我只是……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关系。”
可是尹牧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因为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尹牧睁开了眼,压在身前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眼里深如古井,波澜不惊。
江淮故微微张着嘴,视线却落在了那窗前微微荡漾着风铃上。
江淮故眨了眨眼,有些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像是慢动作一般地靠近着尹牧的脸颊,他很想摸一摸他的脸,就像是一种确认,一种对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到了身边的确认。
江淮故闻言像是条件反射般地抖了抖,他静静地垂下眼,目光黯淡下去,却依旧一言不发的,甚至用了点力想要挣脱开尹牧抓着的手。
怎么会没有教过呢,在转到阿青手下之前,作为被集体饲养的奴隶之一,他们的每天早晨就是以用嘴服侍各位乘兴而来的调教师作为开始。奴隶需要为晨勃的主人口出来,而且作为主人珍贵的赏赐,奴隶必须把精液完完整整地吞下去,然后说谢谢主人,这才算请安结束。
我们该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恋人。
江淮故撑着手肘坐了起来,垂眼看着真丝床单上睡出的褶皱,缓缓开口,“阿牧,我不知道当年……那之后你经历了什么,然后变成现在这样,”他顿了顿,像是在翻阅许久之前的回忆,“出事之后,我找了你很久,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后来……后来出了一场车祸,爸爸妈妈都死了,等我再醒过来,就已经在那个俱乐部里了。”
叮铃铃,叮铃铃。
如果当初的时光能有流淌的分支,他是不是也可以期望着在梦里的某一刻看见另一种可能的他们。
“这样的关系,呵,”尹牧扯了扯嘴角,垂了眼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那你说,我们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只是阿青没有让奴隶为他口交的癖好,但这不意味着阿青会放过他,每天早晨起来后清洁完了自己,就要去调教室里挑一个能让阿青满意的假阳具,然后跪在调教室里为这个假阳具口交。
像是为了回应这份不可置信一般,尹牧看向他,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地说道,“怎么,你的调教师没教过你主人起床时奴隶的请安方式吗?”
可尹牧似乎并不满足这样的情形,当江淮故看到尹牧拽着他的手腕伸进薄被深处,而最终覆盖上了一处正火热地隆起的地方时,他震惊地下意识抬起眼看向尹牧,眼下的惊疑和不可置信一览无余。
没有人会看着他,也没有人监督他每天有没有完成,但江淮故不会傻到钻这个空子,因为没人知道阿青在调教室的哪个角落装了摄像头,正无时无刻地监视着里面发生的一举一动。如果被发现偷工减料或者偷懒,大概没有一个奴隶会想要承担那样的后果。
江淮故被人突然的清醒和动作吓得一激灵,他轻轻地叫了句阿牧,见人不应,又小心地几番打量后发现尹牧并没有任何想要放开自己的意思时,只能默默地垂下眼,沉默着,一言不发。
“你想从我这离开?”尹牧冷笑一声,松了钳制,却反手捏起江淮故的下巴迫使人抬起头来,正视他阴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