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是我的主人。”江淮故看着朝阳有些目瞪口呆的神色,单薄地笑了笑,而后淡淡地接上了一句。
夕暮同尹牧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楼下大门被吱呀推开的时候朝阳听见声音一个猛子站起来推开房门就往楼下冲。
拒绝认主之后就再没说过话的江淮故见状也跟着起身跑出了房间,还没下楼,隔着雕花扶手他就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搀扶着垂着头的尹牧走进了门。
楼下朝阳支着守夜的仆人们去热醒酒汤,一边帮着夕暮将人搀扶上二楼的卧室里去。刚上到二楼,就看见那奴隶站在楼梯口愣愣地望着他们,朝阳实在分不出精力再去顾及一个随时能把老大引爆的定时炸弹,只能朝人努了努嘴,示意他往边上靠靠。
谁知江淮故毫不领情,他简直是一个箭步地杵到了尹牧的跟前,顾不上人浑身萦绕着的熏人酒气,伸手就用微凉的手背贴上那被酒精蒸得发烫的面颊企图降温,动作间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奴隶的身份,只是语气焦急地向朝阳和夕暮喊道,“阿牧是不是被灌酒了?!他不能喝这么多的——他酒精过敏啊!”
此话一出夕暮和朝阳都愣在了原地,朝阳是讶异这个新来的奴隶怎么会知道老大酒精过敏,而夕暮则是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正捧着少爷的脸满眼焦急的年轻男人,不知所思。
就在这时楼下的仆人风风火火地端着一碗温度正好的醒酒汤上来,朝阳连忙接过端着碗凑到尹牧嘴边,哄着醉得厉害的少爷多喝两口解解酒。
江淮故放下手有些不知所措地被挤到一旁孤零零地站着,看着朝阳和仆人围着尹牧忙成一团,他却只能站在一旁单单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是多余出来的一般。
他绞着手站在那,想起以前参加晚宴的时候,总是有人会过来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地向尹牧迎酒碰杯。有的时候尹家夫妇在旁边,便会三言两语地帮儿子挡过酒去,可总父母总有不在旁边的时候,彼时只会被人往手里塞果汁的他也曾凑到敬酒的人面前去想帮尹牧挡一挡酒,却无一例外地被笑着以小孩子别胡闹给拉开。
他只能看着尹牧人前带笑地喝下酒,然后跌跌撞撞地躲去露台吞下抗过敏的药。他也曾心疼尹牧委屈地哭出来,却被摸着脑袋温柔地说道,“小淮故不要哭,爸爸说了,喝酒也是一门学问,我总有一天能搞定他们。”
是的,他的阿牧哥哥向来说到做到。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和尹牧一起结伴参加晚宴的江淮故再未看见尹牧喝酒喝得晕晕乎乎的场景,他开始学会如何将喝酒的矛盾巧妙地引到旁人的身上去,也学会如何用巧妙的语言在其中周旋。
当初是尹牧只要想挡酒,周围人看着是尹家的少爷都会顺水推舟地卖个面子,而像喝得如今这般醉的情况,江淮故从未见过。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任何技巧都显得那样单薄,今晚和尹牧喝酒的人一定是尹牧得罪不起的人,所以才会任由着被人灌酒。
江淮故的眼里久违地燃起了薄薄一层的怒火,但很快,那层火焰就被扑灭,他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早已不是当年的江家少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连自己的家都守不住,谈何来保护尹牧。
一直立在一侧默默关注着江淮故的夕暮这时候走到人身边,并不看他,只是淡淡地开口,“少爷确实对酒精过敏,今晚的客人很是麻烦,所以在去之前少爷已经提前服用了抗过敏的药,虽然不能避免醉酒,但起码能减轻过敏反应,那碗醒酒汤也是用医生配好的方子熬煮的,能够缓解不适。”
江淮故偏过头看向这个突然站到他身侧来对他说这些话的陌生男人,疑惑之下并没有错过这话里话外让他放心的意思,便有些感激地朝人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又问,“请问你是?”
“鄙人夕暮,”夕暮礼貌地朝人欠了欠身,“是少爷的私人助理。”
哪怕是喂了醒酒汤进去,尹牧依旧醉沉沉地睡着,一行人把尹牧搬到床上躺好,各个身上都累出一身汗来。
江淮故打来一盆温热的水,拿着一条毛巾,无视朝阳的震惊和仆人们暗自打量的神情,来到床边,然后转过头对他们解释道,“喝醉了没办法洗澡,用温水给他擦擦会舒服很多。”
就在朝阳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夕暮拉住了胳膊,朝阳回头瞪他一眼,却见人看着床边那个奴隶温和地说那就麻烦你照顾少爷了,说着就示意房间里服侍的仆人退出去,顺便把朝阳也拉了出来,反手关好门。
“诶诶诶你干嘛呀你,”朝阳被拉着走了两步就甩开了夕暮的手,他顾及着睡着的尹牧没敢大声嚷嚷,只能掐着嗓子朝夕暮小声叫着,“你这是中哪门子邪了,你不觉得新来这奴隶怪得很吗你还把他一个人放里边……”
“行了你,”夕暮难得叹了口气,插着口袋向朝阳摇了摇头,“少多管闲事了。”
人都离开房间之后,偌大的房间里又渐渐变得冷清下来。江淮故拧着毛巾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尹牧沉睡的脸侧,他注视着这张似乎褪去了一切攻击性,变得单纯而温和的睡颜,抬手抚上人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