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王凤珠插紧了门栓,厉声呵斥道:“你们快走!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下一秒,一个人猛地撞了过来。
门栓应声而断,王凤珠被直接撞倒在地。
几个人鱼贯而入,两个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麻绳将王凤珠五花大绑,另外几个人则目标明确直奔后院。
王凤珠吓得肝胆俱裂,她是南氏的家生子,从前在南家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几人是直奔着南欢而来的。
让他们找到南欢,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可她想破头也想不通她们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过了两年,究竟是怎么招惹了这群番邦蛮夷。
为首之人走进卧室,以刀尖挑开床幔。
他本提着几分小心,料想这女人不会轻易就范。
榻上的姑娘沉沉睡着,对他人的到来一无所觉,白玉一般的面容枕在乌黑的长发中,像尊漂亮又安宁的神女卧像。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她却仍未醒。
门外的人低声催促,他不再耽搁,攥住榻上女人的胳膊,将女人打横抱起。
南欢睁开双眼,只觉头疼欲裂,四肢乏力,体温也好像有些不太正常。
她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一惊,“你是何人?”
出口才发现嗓子已经哑了,说话时便如刀割一般疼痛。
男人垂眸看了她一眼,唇角露出些许嘲弄与兴味的笑容,居高临下,戏弄猎物一般。
南欢汗毛倒竖,她用力挣扎,跳下男人的手臂,光着脚踉跄着迈过门槛往外跑。
“nai娘!救命!”
话音未落,她的目光迎面撞上被捆在院子里的王凤珠,以及早守在门口的数个彪形大汉。
轰——
天旋地转中,南欢感觉到口齿之间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一个男人将她按在地上,他的胳膊又粗又重,死死的抵在她后背上。
另一只手用一张shi漉漉带着浓重异香的帕子捂住她的口鼻,窒息感混杂着熏得人脑仁疼的香气使她浑身的力气都逐渐散去,抬起一根手指都费力,脑子却愈发的清楚。
南欢瘫软在地,任由他们捆起来,将早已准备好的异族面纱戴在她的头上,扛在肩头。
透过朦胧的面纱,她望着身后一步步远去的酒舍。
她会被带去哪里?异国他乡的倡肆?还是哪个大户的后院成为可以被随意转送的外室?
若是她当年没有那么决绝的反抗父母的决定,没有那么任性的离开家门,或许根本不会有今天这一遭。
为了一个男人,她付出了所有。
即便她出了什么事情,恐怕会被世人说是咎由自取。
那么魏玉呢?那个让她付出了一切的男人呢?
他若是知道她遭人劫掠,会来找她吗?会像是她这五年找他的日子一样来找他吗?
不会的。
这一刻,答案清晰的浮现在她的心中。
王凤珠眼睁睁的看着几人扬长而去,望着空荡荡的大门,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颓然坐倒。
下一瞬,安静的长街中响起了一阵惨叫。
南欢并没有看清一开始发生了什么,她只能感觉到自己腹部所抵住的肩膀肌rou在强烈痉挛。
那只禁锢住她的手失去了力量,她随着重力跌下去。
透过面纱,她看见鲜血喷溅在雨后shi漉漉的地面上,变成污浊的暗红色。
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尖锐,接连几声之后,惨叫充斥在整条街上。
受伤的男人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用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攥住短刀,抬手向南欢刺来。
南欢这一次清楚的看见了那个人脸上的表情与眼神。
他眼中满是孤注一掷的狠辣。
如果仅仅只为了求财,他们更该将她房中的银钱劫掠一空,而不是这样豁出命的抢人,更何况一旦杀人,案件的性质就更不同了。
他们的目标是她,劫掠不成就地格杀,这背后恐怕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缘由。
昨日见到魏玉,今日便有人上门取她性命,难道真的是凑巧?
这个疑问从心底冒出来,她还未想出个头绪,刀锋带来的冷风已经吹在了皮肤上。
千钧一发之际,男人被砍断了手臂。
弯刀落地,那只断手滚到了她的面前,手指还在轻轻抽动。
热血溅在面纱上。南欢满眼惊惧。
一人踩着鲜血走进她的视野,锦靴踩在那蛮人的脸上,慢条斯理的用白丝帕擦着手中染血的长剑。
南欢顺着那只持剑的手向上看去,正撞上男人的目光。
她心头猛然一颤。
“三姑娘,你又欠我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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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暮站在床头,看着床榻上烧得面色嫣红的人,“去找太医来。”
沉月没有立刻离开,他低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