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会死的!”她朝安云乔那头呐喊,后者却不为所动,红着眼想去抓那木架子上的血迹:“没了这些,我们永远不会知道阿爷他们是怎么死的……”
宋南枝的嘴唇咬出血丝,紧紧拉住祁星的手腕,祁星神色一凝,施力将安云乔整个人掀飞出来,重重落在外面的石地上。
宋南枝跑过去就是一个耳光,喘着急气骂道:“你想死直说,你死了我们也没法知道上一代人是怎么遇难的,你要下去陪他们也要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这一巴掌直接把安云乔扇醒了,也让其余人看清了刚才的险境,花蝶的反应比宋南枝更激烈,揪着安云乔领子一顿毫不留情地胖揍,边挥拳边说着听不懂的异域方言,看上去也是气得不轻。
安云乔根本没还手,脸上挨了好几拳,只是仰面静静地躺着,半晌才哑着嗓子说了一句:“他们死的不值……”
“用得着你说?!谁都知道我族支离破碎是被人所害,一直以来只是缺少证据罢了,可证据再重要,能比得过你的命吗?你要是折损在这里,才真是什么都没了!”
花蝶连哭带吼,把安云乔从地上拽起来,抹了把眼泪鼻涕狠狠地道:“证据我们可以一起找,这么多人肯定可以找到的。”
宋南枝不忍再看,扭头没看到盲眼老和尚的身影,找了一圈才发现他正一个人坐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砸着地,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她心头一紧,赶忙让人把老和尚扶起来,询问道:“老师父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老和尚激动地摆摆手,用手掐着自己的喉咙,使劲地想说话却吐不出字来,宋南枝看他的情况不对,先让他冷静一下,又问近卫要了一把匕首,递给老和尚道:“老师父会不会写字?”
此处的地道用的夯土,利器可以在地上很轻易地滑出痕迹,同样的,书写也变得容易许多。
盲眼老和尚点了点头,颤着手接过匕首,在面前的土面上歪歪扭扭地写起来——
“我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我可以告诉你们”
老和尚写到这里旁边没了吵闹声,打着的躺着的全部打起Jing神聚集到了他面前。
安云乔急切地想蹲下问话,却被祁星拦住了,低头让他去看老和尚的手,整只手颤得连匕首都拿不稳,受不起半点刺激了。
老和尚接着往下写——“你们当真是异域人?”
辨认出这句话的安云乔和花蝶愣了一愣,前者沉默几秒,开口道:“楼兰墨兹家族次子,安东尼。”
“楼兰笛斯家族长子,花弗莱。”
宋南枝看得出老和尚已然确认祁星一行人的来历,问出这句话不过是自我安慰,毕竟这一路来他也都听到了,若非异域人怎么可能穿得过这重重机关……
她上前附耳对老和尚道:”老师父,你放心,他们确实是从异域来的,我可以为他们做担保。”
宋南枝与老和尚相处的时间长些,最得老和尚的信任,听了她的话老和尚才慢慢道出了十年来埋在他心底的秘密。
这个秘密他守了太久,再守下去只能跟着他入土了,此时说出来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他的喉咙废了,没法讲话,手下写字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近卫们每辨认出一行,就越是惊讶和不敢置信。
宋南枝站得最近,看得最清楚,那些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就像录影带一样放映在她脑海中——
十年前皇后突如其来的过世,令寺中上下人心惶惶,虽然皇帝下令不追究寺里的责任,但仍有不少受过皇后恩惠的僧人心中难安,所以当时大约有三十来人抬送皇后的灵柩,下窖后并没有立即离开。
老和尚借口诵经安葬,在寒窖外极小心地绕行了几周,这一绕发现有许多皇家禁军不远不近的包围着寒窖,而皇帝等一干贵人却没有在场,心中不禁纳闷。
回去同僧人们一说,大伙也不敢妄加猜测,决定守着灵柩再做打算,不成想入夜以后,不知是谁找到了通往地宫的路,一群艺高人胆大的僧人们下了地道,找到了地宫神祠。
那时的地宫年代没有那么久远,壁灯和雕像都很华丽Jing致,僧人们面面相觑,成群结队穿过了石室。
据盲眼老和尚的回忆,石室里堆叠了好些士兵的尸体,僧人们见对面开启了一条路,以为是士兵们闯过了机关,打开了通道,便放心地走了过去,谁知一踩进去就触动了机关,使得几名不幸的僧人瞬间毙命。
剩下不到二十人又惊又怕,全凭着念佛经撑着一口气往下走,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后听到看求救声,循着声音而去,见到有三四个域外大半的男子被囚禁在室内,满身伤痕,看起来经历了严刑拷打。
僧人们心善,想要上前施救,却遭到了其中带头男子的拒绝,那男子只问了僧人两个问题:皇后人在何处?朝中国师可否安好?”
老和尚只知前一个不知后一个,便将自己所知道的悉数相告,那男子听罢突然仰面大笑,笑得满脸泪水,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