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乔整个人如遭雷击。
“完了完了,要不我们原路返回,可能还有希望上去。”花蝶也没比安云乔好到哪里去,五行仪的大名如雷贯耳,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回去也来不及了,从这里回至少也要半个时辰,还没等我们爬上去,地宫就该塌了。”
队伍中瞬间弥漫起一股死气。
虽然这里都是不怕死的人,可是他们的主上还在这里,无疑是他们的草率提议连累了主上,主上若是有点什么事,他们连死的颜面都没有。
安云乔和花蝶登时悔不当初。
“无碍,我可以解开。”
就在两人自责不已的时候,祁星的话像在巨浪中投下了一根定海神针,把众人的斗志重新拉了回来。
花蝶惊喜道:“少主,你真能解?”他的声音愈发迷妹:“该不会是宽慰人家的吧?”
宋南枝听着一阵鸡皮疙瘩,默默地把花蝶从祁星身边挤开,自己窝在祁星边上宣誓主权,以免这个基佬荼毒她男票。
祁星没答话,抬步上前观察玉璧,玉璧上的字符随着轴心转动而错位,每一层的转动速度又不同,但在这不同中潜藏着玄妙的规律,习过奇门遁甲的人不难窥探其中奥秘。
他指尖拨动转盘,按沿路石像对照的五行八卦起阵,阵中每次归位,相应的石像就会爆裂开,顷刻间化为碎石。
“外三层正对卦中兑、离、震三位,五行中分别是泽、火、雷……原来是这样。”
安云乔注视着祁星的动作,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喃喃自语道。
最后一轮归位的刹那,祁星眸中一顿,抬手就朝身后的东南和西南两侧各挥出一把利剑,剑身携千钧之势飞向黑暗石壁,听得“哧哧”两声深深嵌入了壁中。
上方的鲛油灯霎时燃起,一排排浅黄色光芒刺痛了众人的双眼,花了几秒钟适应过来后大家都看到了石壁上惊险的一幕——面朝他们的石壁两端各有一处八卦图案,图案中心两把利刃即时地扎进了石缝里,挡住了下滑的机关臂,而在机关臂旁是整整齐齐闪着寒光的夺命飞镖。
要是刚才那一瞬,这两把利刃没有Jing准掷出,他们现在要迎接的就是飞镖雨!
好险……宋南枝的心紧了紧,异域的遗迹也太防不胜防了。
祁星转身望向那满墙飞镖,伸手五指一勾,借内力吸了一枚来近看:“五行仪在明,夺命镖在暗,杀招在暗而不在明,这条路只怕是死门。”
他的话点醒了一干异域人,无论是沿路的机关还是暗处伺机而动的暗器,都是想置人于死地,此类手段层出不穷,定然不是给族人留的生门所在,最有可能的就是与之相反的死门。
死门宜吊丧捕猎,其馀诸事不宜。
这个时候没人敢托大,花蝶拧眉犹豫道:“那我们,还往前走吗?”
都走到了这一步,掉头离开心存遗憾,可接着往前又危机重重,谁也没法承担这个后果。
“往前。”祁星凝视着面前那道骤然开启的古门,柳叶眸中一片清明,他的声音清晰而又沉重地敲在每个人心上:“若这条路通向死门,那生门就已不存在了,方才过断崖时我取了七枚石子试探过,周围没有任何的路。”
有基本常识的异域人都清楚,生路是留给最后的人离开的,选择阻断生路,就意味着这最后一个人确定自己没法活着离开,所以决定和敌人同归于尽。
地下峡谷深不见底,摔落的石头甚至听不到回声,没有人知道这深渊底部埋葬了多少亡魂……
死门虽凶,但未必会真的要人性命,队伍里一大半是异域人,还不至于全折在自家先祖建造的遗迹里。
宋南枝稳了稳心神,迈出步子和祁星一起走在了队伍的最前端。
她相信祁星的判断,相信越是在危险的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尽人事听天命,不留遗憾就好。
而且她也想看看,先皇后用血rou之躯藏匿起来的遗迹里,到底有什么值得誓死守护的秘密。
“果然别有洞天。”安云乔惊叹一声,环视密室里随处可见的繁复刻纹,恨不得拿笔全部记下来,这些东西对近卫是没什么用,可对那些研习机关术的年轻族人有着千金难换的妙用。
族中秘籍折损严重,祖辈留下来的机关术和玄术记载寥寥无几,所幸遗迹里保存完整,可以摘抄复原。
近卫们小心地四处察看是否有其他机关,一番查下来,发现这间密室像是被特意空置出来,里面的机关都被清理掉了,靠西侧有几个血迹斑斑的木架子,木架子上挂了许多带倒刺的锁链。
锁链坚硬无比,即便用利剑来砍也砍不断,却不知被什么东西从中间腐蚀开,只剩下链头与链尾,曾经捆绑的对象无影无踪。
“这……”
近卫们看着这些残渣,心里不由地升起一股森森寒意,所有人都看得出,这个地方一定做过行刑室。
足有一殿之大的密室,只用来囚禁不超过五个人,是什么样的人物要被这般“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