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官员爱怎么说怎么说,总归不会伤自己半分,陈锦墨懒得与他们多费唇舌。可这季余氏不该先是出言讽刺卓素华,又暗箭伤了林儿。
她不顾颜面,陈锦墨便也不顾,施施然走过来,对着陈泰亦是一礼:“陛下见谅,婚姻大事本是家事,不该拿到国宴上来说。可女儿还是有一不情之请,请父亲恩准。”
陈泰将目光投向她:“说。”
“当年出征与胡国对战时,女儿便发誓,一日不为父亲安/邦/定国,让羌国之威震慑四方。便一日不嫁!”
未等她说完,兵部尚书先道:“公主怕是Cao心Cao过了,羌国领域之广,人才济济。可不差公主您一人。”
这么明显的对付她,不是之前问过宋宜之,陈锦墨都怀疑,兵部贺均的爪牙是不是并没拔干净。
“我为羌国子民,亦是天子之女,报效家国是应该。倒是尚书大人,点兵出征时没见你吱声,现在倒是Cao心起皇族家事来了。”
“锦墨!”陈泰出言打断了她的话,只是并没有责备,只道,“锦墨说的是,此乃皇族内事,不该在国宴上说。此事作罢暂且不提,都回去坐着!”
皇帝都发话了,底下众人不敢多言,陈锦墨也只是表了态。让他们知道自己对婚姻的强硬态度,免得总在这上面做文章。
那边季余氏听了陈锦墨的话,心里便有些不大舒服。若说一早还不明白这公主的态度,如今再不清楚,她便真是傻子了。枉她一直期待着公主进门,可人公主从头到尾都没看上他们家的意思。
观望了那么久的公主府宅终要成空,她一时还有些舍不得。不由又是暗恨卓素华勾引人的功夫太厉害,若不是她,自己弟弟说不定就肯追求公主。以他的样貌,陈锦墨怎能不动心。
暗自悔恨的她丝毫没注意,陈泰御前的宋宜之已经冷冷看了她许久。若不是余新知在他那一派,季余氏怕是真的要倒霉了。
一场小闹剧不再提,胡国使臣带人上前献舞。胡国之地的舞蹈样式新奇,又带着些神秘色彩,众人看着都觉有趣。偏巧在这时,生了变故。
先是胡国使臣中三人神情诡异的观察了四周,而后卸下脖子上的项圈用力一折,断裂处便成了利器。再有用身上装饰的兽齿做武器的,通通向高台上的陈泰击去。与此同时,涞曲殿四角候着的内监中,也蹿出几人袭向皇子一列。
利器破风袭向高位,外面侍卫尚不知里面变故,陈泰身边只有服侍的内监们用身体挡箭。银质地柔软,本不能作为兵器,这些特殊的饰品,外面勘察的人都没有在意,根本没料到,人家带假银便罢了,这挂饰兽齿还能用来暗杀。
陈锦墨反应最快,当即起身抬脚将面前桌案踹起,矮桌掀飞至半空,堪堪将暗器击落。而官员之中,亦有忠义之士自发围到陈泰与皇子跟前做了人墙。
刺客中另两人见这边有了应对,便转头向女眷这边袭来。陈锦墨再拿起地上酒壶砸晕了一个,另一个却是奔去季余氏身边,就近没什么武器,也是个好时机。陈锦墨干脆拔下头上发簪扔去。
而后季余氏便蒙在了原地,听那刺客一声低吼,手臂被发簪穿刺而过,死死钉在墙上。
这一幕就发生在她眼前,她亲眼瞧着这人的手臂是怎么就被一只发簪刺穿,还没来得及惊吓,又有一只发簪袭来,刺进他的膝盖。这一记是真的狠,仿佛也扎进了她rou里一般,双重惊吓,让季余氏再也站不直,由婢女拉到一边便瘫软在地。
身后女眷们已经乱作一团,尖叫声吵的陈锦墨头疼,总归这边安全了,让陈锦林去后面躲着。
胡国使臣中显然是没想到自己的人里有内jian,都是呆愣当场,包括那可怜的质子在内,第一反应就是这回不能活着离开了。
快走几步,接过宋宜之抛来的剑,将另一批暗器一剑劈落。远远瞧见这些使臣们彷徨的神色,早前在战场上见了胡国子民的处境,知道他们中有人是真想议和的。若真因这一遭结下冤仇,对两国都不是好事。
陈锦墨便对他们道:“还不速速将你们国内判臣拿下,将功补过,可饶尔等不死。”
使臣们这才醒悟,纷纷赤手空拳上去rou搏。人数不多,靠他们与陈锦墨足以应付。没多一会儿,屋外守着的十二卫与亲兵也闻讯进来保护。
这几日密切关注着京中调度,贺均并没发现禁军之中有什么大的调动,可如今外面守着的这么多人,显然已是早做准备。这是贺均也想不到的,他不敢相信,陈泰居然会容许陈锦墨带兵进城。
事已至此,打不过的落网,打得过的四散奔逃,亦被殿外守着的亲兵拿下。
陈泰过了几年的生辰,今年这一遭是最荒唐的,不是早让陈锦墨做了准备,他怕是就成了刀下亡魂。当即Yin狠的看向底下装模作样护驾的贺均,如今外邦局势稳定,搞清楚胡国为何行刺后,他便真该考虑如何除掉这个人了。
一场变动,让多国来使纷纷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也受牵连。最终陈泰也没说什么,只扣下胡国众人,便遣使臣回了鸿胪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