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荣一愣, 面上闪过一丝落寞神色,还是道:“我等,多久都等。”
这便是红玉疑问所在, 两人是青梅竹马,可分别时她也就十岁,实在不懂这兴荣怎么就一直等着她。经她这么一说,陈锦墨也觉得奇怪起来。
红玉十岁冲撞了淑妃被带进宫, 这兴荣看着也就比她大个两三岁, 怎么就能在那么小的时候看对眼, 还到小说里终身不娶的那种程度。
要离京数年, 她看的出来红玉喜欢这小子,怕她今后受伤,陈锦墨才有此一问。
“见你如此痴心,可愿与我讲讲,你喜欢红玉什么?又为何分别数年执意等她?”
兴荣被她问住了,知道她是不信自己,还是开口:“公主可能不知道,红玉冲撞帝妃那次,是在为我寻食物。我们都是孤儿,在乞丐巷里长大相依为命。虽然小人身份卑贱,可也知道要信守诺言。”
额,陈锦墨想说,她没有说他卑贱的意思,可兴荣也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小时候我答应娶她当媳妇,可能她自己都觉得那是童言无忌,可我是认真的。后来她又因我入宫,失了自由,我便发誓要等她出宫。”
可惜红玉不在,听不到这番话。不过也还好她不知,否则怕是会以为兴荣等她只为责任。
“知道公主不信小人,那我现在就把这铺子移到红玉名下,我……”
陈锦墨连忙打断:“没有,我信,特别相信。接下来你们慢慢处,不着急。你得分清是想负责,还是真心喜欢。否则要是知道你有对不起她的地方,我回来第一个收拾你!”
“公主不是说红玉要随您入观吗?”没等兴荣问完,陈锦墨已经拉着初荷走出老远。
他们毕竟分隔太久,急不来,还是放任二人自己相处,兴荣看着也是个老实孩子,希望她没看走眼。
再回公主府时,出乎意料的,宋娥居然在等她。
之前宋宜之管缉事司后,得皇帝特许,将宋氏姐妹的女儿从教坊救出。记得她去宋氏食铺时,两位姑姑还与她辞行,说是厌倦京中生活,要带着女儿离京。
她们想离京,陈锦墨能理解,也出于私心劝她们留下。至少过年时,京中有个亲人宋宜之也会好受些。宋娥倒是被说服了,只是宋娴执意要走,两姐妹不想分开便一道出发。
这都有半个月了,宋娥倒是回来了。
红玉已经将人请进去,准备倒茶招待,只是宋娥满面愁容应付喝了一口便没再动。等见到陈锦墨时,更是直接迎了上来。
“公主,您能见着宜之吗?我女儿丢了,我找不到……”
宋娥是真的急疯了,语无lun次的说了一通,陈锦墨听的一头雾水只能打断:“您别急,慢慢说。她不是与你们一道回乡了吗?”
又是一通解释,这才知道。原是四人坐车找了一处客栈歇脚,第二日一个姑娘就不见了。宋娥着急得很,独自回京想找宋宜之帮着寻。
可……京中往外七日的行程,若是找官衙报失踪不比回来找人快?
“大姐帮我报了官在那等着结果,我这才回来找宜之的。这孩子倒是留了封书信让我们别管她,我想着若是她自己走的,或许与教坊有关。请公主帮我转告他一声,问问我这女儿在教坊这些年可是认识了什么人?”
大致听了缘由,陈锦墨也答应下来。让宋娥在京中先住下,等她消息。
好在除夕之时,她要回宫中守岁,再待上三日。宫里过节流程也是繁琐,祭祀设宴,便在初二这夜得空又潜到了宋宜之屋中。
只是这次宋宜之居然早早便坐上了床,见她进来也不多言,默默掀开一角被子。陈锦墨见状,便也脱了斗篷钻进去。一声寒气这才有了缓解。
由她在被窝里回温,宋宜之下床,将她随手脱的斗篷挂在架子上,靠近炭盆放着烘烤。这举动大约是怕她待会儿起来会冷。
可陈锦墨有些不乐意了:“外面大冷天的,你还要放我走?”
宋宜之无奈:“每年初三这日陛下都会去馨芳殿,你忘了?”
忘倒是没忘,大约是体恤淑妃父兄离世,初三回门这日,陈泰会来陪淑妃。这一点哪怕淑妃不受宠时都没变过,就算只是坐下一盏茶的功夫,他也会去。
就是……怪莫名其妙的。陈泰看着就是个昏君的样子,却能坚持每年来馨芳殿。
重新钻他怀里,陈锦墨道:“前几日大嫂来了公主府……”
没等她说完,宋宜之先为这称呼皱了眉:“大嫂?”
“小姑。”陈锦墨小声的改了称呼,没发现宋宜之只是在想大嫂是谁,“她托我找你,说她女儿失踪了,很可能还是自己跑的。”
明白了后,倒没见宋宜之紧张,反而安慰道:“腿长在她自己身上,无须担心。”
一个姑娘无缘无故失踪,还无须担心?她可不敢将这句说给宋娥听。
“……这话你自己去和她说。”陈锦墨说完,还特别期待的想象着宋宜之被长辈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