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饴糖
“妹妹你这馨芳殿东西可真少,二公主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可得补着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贺贵妃塞进淑妃手里的金银,她并不愿意收。毕竟是一位母亲,也没陈锦墨讹人的心思,并不想就这么息事宁人,让女儿白白遭了算计。
只是陈锦墨不这么想,在贺贵妃第三次加价的时候,稍微动了根手指。初荷立刻眼尖的注意到并且以一副见了“医学奇迹”的神态,喊道:
“公主动了!”
一时间屋内众人目光都聚焦在床上,只是陈锦墨还不醒。
贺贵妃暗自咬牙,加价五十两。
这回陈锦墨手微微抬了一下,又无力落下,人却依旧不醒。
贺贵妃rou疼,开始对半加价。
陈锦墨总算睁了眼,虚弱地环顾四周,揉着额头上那块包,吊着一口气道:“我这头好晕啊,还恶心反胃。娘娘……我好怕,您跟太后说,孙儿不孝,怕是……”
“两百八十两!”贺贵妃冷声打断,面上还要摆着假笑,“我宫里就这么多了,都拿出来,二公主可得‘好好’保重。”
陈锦墨见好就收,客客气气地坐起来:“多谢贵妃娘娘惦念宽爱,禁足中还特地来看我这晚辈。”
总归贺贵妃有皇帝与贺家维护,此时树敌不好。只要钱到位了,此事便随它不了了之,她也乐意说没事,劝太后不管。
交了钱,贺贵妃气冲冲地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怕是又在盘算着下回怎么换个法子治自己。
这样的话,淑妃去送太后之前就告诫了一遍,而陈锦墨数着银票抽空给的回答也很简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红玉与初荷要取药送御医,暂且先离开。宫室里暂时独留下宋宜之看着药炉。
一室静默,陈锦墨侧靠在软枕上数着钱,拨出八十两,递给宋宜之四十。
他却不接,只抬头看她。
陈锦墨解释:“你与初荷都出力了,怎么着也得有你们的好处。就……我毕竟受伤又撞头的,大头归我……”
“不必。”宋宜之还是不接,“就当留给公主的药费。”
说罢,看了一眼她额头肿起的包,又偏头转向药炉。
这动作间,陈锦墨好像看见了他嘴角微扬的弧度。
这人……是不是在笑她——虎?
得了钱,陈锦墨此刻脾气格外的好,单手撑着下巴,又重复起晕前的话题:“不能白让你笑话,哄我一下?”
宋宜之微愣,不知该说什么,此时汤药沸腾开,倒药的功夫,两人都没再说别的。只是他捧着托盘过来时,药碗旁边却有一包打开的饴糖。
陈锦墨有些不敢相信,问:“给我的安慰?”
“寻常之物,也没别的能送出手了,公主若不喜……”
未待宋宜之说完,陈锦墨赶紧拿了一颗出来,其他的包好留在托盘上,道:“剩下的以后哄……给我。你可千万记着,这些都是送给我的,不许再送给旁人!”
日子还长着,得给以后留点。也耍点小心机,让他以后看见饴糖就想到自己。
想着陈锦墨一仰头,豪气干云地喝完药后,立刻将糖塞进嘴里。
见她将糖含在嘴里那餍足的模样,宋宜之心也跟着暖了些。笑着颔首应道:“都是公主的。”
这番融洽氛围,二人不知,屋外红玉早已回来,此刻正和初荷一起猫着腰偷偷打量屋内情况。
半晌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又悄无声息地退开。回了二人的屋子。
入座时,两个人都是空前的严肃,连带着气氛也变得浓重了些。
“怎么办?”初荷先开了口,语气里都是迷茫。
其实红玉也不知道该如何,只是最关键的:“你觉得宋内侍如何?”
初荷想了想,道:“很好,比从前的贺公子好。”
于是红玉默了,她也觉得宋宜之比贺思昂更适合公主。两个丫头将自己代入陈锦墨,苦思冥想了一番。
最后得出了一致结论,瞒着这些事,默默守护陈锦墨。
就这样,在这间小屋子里,红玉与初荷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在世俗礼教与陈锦墨的幸福中,偏向了陈锦墨。并都决定要为此奋斗。
只要陈锦墨动心,天上的月亮都给她弄下来。
就那么一摔,陈锦墨足足养了三日,tun部的摔伤才好些,能让她坐着吃饭看书。更别说去练骑射了。
倒是三日的不懈努力下,朝堂终于研究出了小孔成像,据说可以将景物倒映进屋内,一清二楚。在河彰使臣面前出了一通威风。
一大早被拉来大殿的陈锦墨,依旧穿着那身皇子服饰,等着看这奇景。
这衣服怕是以后就给陈锦墨了,据说是本来给四皇子做的,只可惜那早夭的哥哥没有机会穿。后知后觉,陈锦墨现在才明白,那日千秋宴,淑妃看着她的眼神为何总带着伤感。
早知道,就不穿着这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