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昭坐着没动,她现在是重要的人证,人民警察会保护她的安全。
果然不等陈大强靠近,他就被看管的警察拦住,“做什么做什么?在派出所打人你当我们是摆设吗?”
陈大强恶狠狠瞪着沅昭,扭过头来对着拦住他的警察讪笑两声,小心翼翼道:“不是别人,这是我妹子,亲妹子,我教训教训亲妹子。”
警察哼笑一声,“亲妹子你就能随手打过去?”他甩开陈大强的胳膊,下巴点了点墙角示意他蹲过去,“安生点儿别惹事。”
陈大强抓住警察的胳膊,问道:“二丫怎么会在这里?”其实陈大强心里隐隐有猜测,但不敢最后确定下来。
警察扒拉开陈大强的手,“是陈同志举报的。”
陈大强:“!”
他猛地扭头,看向沅昭的视线充满怨毒,咬牙切齿怒吼:“陈二丫!你他妈可真行!看老子——唔!”
啪嚓一声,茶碗脱手而出,沅昭在心里冷笑一声。陈大强算个什么东西,在她跟前自称老子。
陈大强捂着满是茶水的脑袋,回过神来跳着脚要找沅昭算账。
警察眼疾手快将陈大强拦住,回头训斥沅昭:“陈同志,这是派出所!”
陈沅昭抖了抖身子,抬眼看了看陈大强,面露惊恐,“警察同志,我害怕,下意识就……”
看陈大强一上来对沅昭的态度,警察就知道这种情况怕是在陈家经常发生,陈大强这个大哥肯定时常殴打亲妹子,现在看到沅昭战战兢兢的反应他也没怀疑,便不打算追究沅昭的责任。
他将陈大强推到墙角,“蹲下!安分点!不然现在就去送你们吃枪子!”
陈大强果然不敢再闹,但他不敢出声,却依旧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沅昭。
沅昭换了杯茶,继续慢悠悠小啜,还有闲心刺激刺激陈大强是,“大哥可错怪妹子我了。”
“我哪敢背着你过来举报,我向来听爹娘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要不是爹娘冲到我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闹腾着要我出面举报,说我是烈士遗孀,我的话领导们一定会重视。我看爹娘年迈不忍心,这才含泪到派出所来。”
别看陈老头和吴老太最宝贝的就是陈大强,对他有求必应,但陈大强听见沅昭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儿怀疑,竟然全然信了沅昭?
跟陈大强蹲在一起、同样参与了赌博的人,听见这话扭头看他。他们早在听到是沅昭是陈大强妹子的时候心里就憋着气呢,不过碍于这里是派出所,沅昭又是个女同志,他们不好动手。
现下听到沅昭之所以过来举报,背后全是陈大强的爹娘撺掇的,他们这怒气可不就有地方发了?
“好你个陈大强,枉咱们平日里称兄道弟,结果你孙子背后玩Yin的!”
“陈大强,可真有你的啊,跟咱玩儿仙人跳!这边咱哥俩好,那边转头叫你爹娘去举报!”
陈大强连忙推脱,“不干我的事儿!我也是才知道!”
“再说我爹娘是我爹娘,他们连我这个亲儿子都不管不顾,我也冤枉啊!”
可不管陈大强咋解释,反正这些人就是不听不信。
没多久,白河大队的大队长一家也被抓到派出所,为了保证沅昭的安全,近几天她都被留在所里的宿舍。
等把犯事的人都送监的送监,教育的教育之后,沅昭才被送回前进大队。
而前几天上门的陈老头和吴老太早就不见了踪影,沅昭估计她们现在怕是心里面后悔地想死的心都有了。
事实正如沅昭所料,陈老头和吴老太久等沅昭不回,这才意识到沅昭恐怕没说笑,连忙互相搀扶着回白河大队,想要把事情告诉陈大强。
可他俩才刚摔着了屁股,这会儿根本走不快不说,那头沅昭骑着自行车,下来抓人的警察们行动又迅速,不等他俩走回白河大队,整个抓捕行动就圆满结束了。
是以俩人刚回到大队,迎面就是赌场被端、所有涉案人员被抓,其中就有他们最宝贝的儿子陈大强的消息。
当场两人就急火攻心,翻着白眼晕过去了。
晕过去前的最后一秒,陈老头和吴老太心里是无边无际的后悔。他们做什么要去招惹二丫这一回?
本想着将人带回去改嫁拿彩礼,没想到把人逼过了头,最后将宝贝儿子送了进去。
这样的事实让两人难以接受,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跟赵老头和钱老太一样,嘴歪眼斜半边身子动不了,妥妥的中风瘫痪了。
这还只是刚开始,有些情节较轻的社员被教育一番后放了回来,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沅昭当初说的话说给了家里人。
一传十传百,整个大队都知道了是陈老头和吴老太在背后撺掇举报的事情。
这叫他们怎么忍?
大队长私下开赌场的事情,整个白河大队但凡懂点事儿的无人不知。大队里也有个别人极其好赌,例如陈大强,但他们却从没人提过举报的事情。
这是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