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嫌,第二天男知青们就搬回了知青院。
沅昭将多出来的租金退给了他们,顺便将秦暮归借她的书还了回去。
“书我都好好保存着,你可以翻页看看。”沅昭说:“那天也要多谢你出头。”
“还有,因为我自家的事情连累了你们几个人的名声,我在这里说声‘对不起’。”
沅昭也没想到刘黄花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将几个男知青也拖下水,说到底是受了她的牵连。
秦暮归捏着几本书,声音淡淡:“不用谢。”
他性子向来清冷,住在一个院里几个月,沅昭已经十分习惯了。
送走男知青后,家里确实安静了不少。
不止沅昭家里,就连前进大队也处在一种诡异的静寂中。
沅昭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知青们住进来后就极其安分,偶尔有其他知青过来串门大家也都和和气气的,怎么就突然有人觉得她和知青之间不干不净呢?
说起来,第一次有人将她和男知青联系起来的还是原主的娘吴老太。
然后过了没几天,刘黄花就带人上门,一开口就说她勾搭知青。
等等!
沅昭忽得想到什么,面色一冷。
刘黄花代表赵家,赵家想败坏她的名声,然后顺理成章将她赶出去。之后他们赵家就成了大娃和二妮唯一的亲人,霸占赵建业的抚恤金岂不轻而易举?
而她被赶出赵家后无处可去,按照原主的性格,只能去娘家求救。这时候,原主的爹娘和大哥肯定会再次提出改嫁的打算,迫于世俗的压力和娘家的强逼,原主就不得不同意。
片刻间,沅昭就想明白了可能的前因后果。
——原来陈家早就和赵家勾搭在一起了。
一个算计抚恤金,一个算计彩礼。
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她本打算就此放过这两家的,只要这些人不过来打扰她的好日子,谁管他们以后是穷是富是饱是饥?
找了个时间,沅昭又配上一副药,大大方方上了赵家大房的门。
见到沅昭刘黄花登时面色一黑。
她那日本是打算去坏沅昭名声的,没想到最后目的没成,自己却惹了一身腥臊。
平日称姐妹的那几个像防狼一样防着她,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对上眼神后她还能从对方眼里看到对自己的厌恶、警惕和浓浓的怨恨。
这还不算什么。
最让刘黄花忍受不了的,是现在队里私下都在传她和公公赵老二的荤段子。甚至传出流言来,说前进根本不是建军的孩子,而是她和公公赵老二的孩子。
还有人说,这下好了,刚走了个儿子,马上又来一个!
也就是现在她公婆和建军都躺在炕上难以动弹,如果让他们听到这些传言,刘黄花怀疑自己会被活活打死。
可他们三个没听到,前进却听了个明明白白。
一回来就指着她这个当娘的骂,“你要不要脸,都多大年纪了还出去见着个男人都勾引?现在外面都传,那几个婶子的男人都跟你睡过!”
“还有我!”赵前进指着自己,声嘶力竭地大吼,“他们都说我不是爹的孩子,是野种!”
“有你这样的娘真丢人!”
赵前进说完,扭头跑了出去。
但他那些话,和离开前那个厌恶的眼神,却让刘黄花心口一缩。
她委屈啊!她冤枉啊!她难受啊!
刘黄花泪流满面,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为啥被人传那些闲话?还不是因为陈沅昭那个下贱的小娼妇!她为啥招惹上了那个小娼妇?还不是因为听了你的话!
到头来她啥好也没落着,名声坏了不说,连亲儿子都怨上了自己。
所以再看到沅昭时,刘黄花脸色难看,语气尖酸刻薄到仿佛想直接在沅昭身上划刀子。
“哟,这是谁啊这?咋不去找那些男知青们玩儿,反倒上了我们正经百姓的家门?”
沅昭瞥了刘黄花一眼,视线落在她枯黄的脸色和通红的眼眶上,挑眉淡淡道:“大嫂怎么没去找你的骈头?”
“不商量商量孩子到底是谁的吗?”
“爹娘和大哥知不知道这件事?我过来也不为别的,就是想做个好人,免得爹娘和大哥养了这么多年别人家的孩子,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你个贱人!”刘黄花根本不能听这些话,一听就跟点燃了炸·药·桶似的,张牙舞爪地径直冲着沅昭扑上来。
用之前的办法将刘黄花撂倒,沅昭居高临下看着她,“大嫂,辱人者人恒辱者。”
“贱人!”刘黄花涨红了脸,发现自己又像前段日子一样半边身子动不了,顿时面露惊恐。
一看刘黄花就没听进去,沅昭便也不再跟她多费口舌,径直去了厨房。
刘黄花被留在原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一阵冷风吹过,刘黄花猛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