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在场族人耐心等了好半晌,也不见三丫有什么反应,倒是直接趴在地上没有了动作?
里正拧眉,他早就看出来这三丫是个硬茬子。刚才他们商议时的声音不小,想必这三丫在柴房里面便听到了,也猜出了他们的心思,这就自以为拿捏住他们的把柄,开始摆架子。
两列人Jing似的族老们自然也大约看穿了冯芷霜此时的想法,互相对视一眼,一个族老出声。
“三丫,你可是在老四媳妇儿身上用了河神的宝贝?”
冯芷霜呼吸停顿一下,没做反应。
问话的族老面色不变,继续下一个问题,“河神的宝贝可是长生不老药?”
“那宝贝可能消除病灶?可能永葆年轻?可能使人返老还童?可能长生不老?”
一连几个问题,都是在场人最迫切想要知晓的,但冯芷霜依旧毫无反应。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意思?
最上首族长的视线定定停在仿若死尸一般的冯芷霜身上,目光带着探究。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最倚重的大儿子,食指轻敲三下扶手。
族长大儿子目光微动,状似不经意间道:“依后辈拙见,说不定三丫被那水鬼压制住不得说话。后辈听闻水鬼最畏火畏干,不若将那水鬼逼出三丫的身体,再请大仙将水鬼抓住……”
冯芷霜终于动了动眼皮,透过一丝缝隙看向正在说话的人,心下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就算真的有水鬼存在,这人说要将拿东西逼出她的身体,试问怎么逼?
况且她自己最清楚,哪来的什么水鬼,真正附在三丫身上的是她这个来自现代的魂魄。
先前问话的族老替冯芷霜问出了她好奇的一点,“大侄子且说,如何才能将水鬼逼出三丫的体内?”
族长大儿子鞠躬作揖一把,而后道:“何不用火烧?”
冯芷霜:“?!”
她脸色骤变,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吹起来一阵烟尘,动静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
一村邻下意识出声,“嘿哟,这水鬼也知道轻重厉害,一听咱要用火烧,立马这就有反应了?”
“说的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以为咱们拿它没办法。”
冯芷霜紧咬着牙齿,面上一阵发烫,她还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侮辱和尴尬,本来打算睁开的眼睛也重新合上。
她的小动作并不隐蔽,早就落入了在场人的眼里,一时又响起几声噗嗤噗嗤的笑声。
冯芷霜手指动了动,打定主意此时不做任何反应。
她就不信了,这群人还真敢用火烧,自己手上可有他们以为的河神的宝贝。
然而上首的族长沉yin片刻后,还真吩咐道:“架柴堆!烧火!”
冯芷霜身体一僵,面上大骇,再也忍不住反射性睁开眼睛,震惊的视线射向此时大手一挥的族长。
他们怎么敢?这些人怎么敢?
震惊之余,冯芷霜感觉到两只胳膊猛地被一扯,她扭头同时挣扎,“你们这是动用私刑!”
在场没人搭理她。
这不废话么?
再说这种事情又不少见,大惊小怪做什么?
本朝历律,家法族规,其上才是国律,而且国律承认族规的合法性。甚至各州各县若有豪强世族,其族规甚至可凌驾于国律之上。
是以动用私刑罢了,着实算不上什么。即便县令前来,此时也只能旁观族长处事而不可插手。
在场人齐心协力,不过片刻便从自家拿来足够的柴火堆到一处,最上头竖了一根粗木头,旁边还备了麻绳,不是为冯芷霜准备的又是为谁呢?
而冯芷霜只能被押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看押她的人嫌弃吵闹,还拿布捂住了她的嘴。
冯芷霜:“呜呜呜……”
一切备好,冯芷霜即将被推上那木柴堆,求生的渴望让冯芷霜吐出味道令人作呕的粗布,大声吼道:“我说!我说!”
然而都到了这个地步,族老和在场的冯氏族人们岂是一个‘说’字就能打发得了的?
直到被强硬的绑在高高的木柴堆上,还有举着火把的人在一旁待命时,冯芷霜才真切感受到,她如今当真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这已经不是她原来生活的世界,她也不再是杀手界赫赫有名的女王,而是这青山村里微不足道任人拿捏生死的冯三丫。
柴堆架得极高,此时日头西斜,冯芷霜身在高处,目光下意识在围观的人群中晃了一眼,像是在寻找什么。
然后可悲地闭上眼睛。
“我给!”冯芷霜咬咬牙,不得不亮出最后的底牌。当务之急是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族老们对视一眼,将冯芷霜放下来。
…
第二日沅昭便从隔壁李婶子那听来了全程,李婶子一脸兴奋激动,“那三丫起初还顶着脾气跟咱硬抗呢,也不看看自个那命值几个钱,咱们稍微吓唬吓唬她就服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