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停住脚步,抿了抿唇:“姑母一直以为,我是同大表哥不清楚?”
“难不成不是?你骗得了旁人,骗不了我。”二夫人斜着眼看她,一眼便看出她这几月身段明显窈窕了许多,眼角眉梢带着说不出的风情,哪里还是刚来是那个青涩的模样。
雪衣这回是彻底弄清楚了,原来姑母口中说的jian夫□□一直是她同大表哥。
所以,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那日灌药她也误会了?
“怎么不说话?你分明就是同大郎有私情。”二夫人愈发笃定。
雪衣没说话,只是胸口一阵阵发闷。
一旁,莲姨娘本已要走,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么一出戏,她挑了挑眉,忽然笑道:“夫人莫不是猜错了,表姑娘何尝同大郎有干系了?”
“你什么意思?”二夫人瞧着两个人各异的脸色,感觉出一丝不对劲。
莲姨娘这回是真得意了,原来自诩聪明,Jing于算计的二夫人连报复的对象都弄错了。
她掩着帕子笑了起来,有意凑到二夫人耳边,拉长了声音:“根本不是大郎,同你的好侄女有干系的,一直是二郎啊——”
二夫人顿时如遭雷劈。
怎么会是二郎,二郎不是还帮她的三郎找了大夫吗?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二夫人叫住陆雪衣:“你站住,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雪衣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同姑母争辩,她一句话都不想说,转身便走。
她这副模样,愈发坐实了莲姨娘的话。
“你竟骗了我这么久。”二夫人怒不可遏,伸手便要去扯陆雪衣。
“快把夫人按住。”莲姨娘连忙下令挡住了二夫人,“时候不早了,夫人也该往庄子上去了。”
“你这个贱妇,你又何时同陆雪衣搭上了关系?”二夫人被推搡着上车,只能眼睁睁看着雪衣躲开。
“夫人想多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五郎还捏在二郎手里,莲姨娘哪敢说实话,将人塞上了车,吩咐下去收紧了口风。
二夫人自以为是设局的人,没想到却一直在被人设计。
算计了半生,却落得个夫君厌弃,儿子离心的结局,就连她最看重的身份地位,锦衣华服也成了一场空。
这大概就是她的报应吧,不是她的,享受了二十年也不会变成她的。
但由奢入俭难,她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莲姨娘目送完马车离开,这才朝雪衣走过来:“表姑娘放心,反正二夫人如今已经‘疯了’,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只是你看五郎也被送去读书那么久了,他已经知错了,最近一封一封的忏悔信往家里寄,眼看着中秋快到了,你是不是同二郎说说,也好叫他回来陪我过个节?”
雪衣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哪有心思去同二表哥说这个,且她刚拒绝了二表哥,这会二表哥愿不愿见她还两说。
她摇摇头,只丢下一句“我管不了”,便离开了。
“哎,表姑娘……”
莲姨娘跟在后头追,可雪衣脚步极快,瞬间便没影了。
送走姑母之后,雪衣仿佛魂也被抽走了一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厢房的。
她一直在害怕梦境发生,但现在细细想来,如果她当初没那么害怕,不去招惹二表哥,也就不会出现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如果她后来能够相信二表哥,没有执意要逃离,兴许也不会被三表哥带回府。
如此说来,如果她当初没有相信这个梦,一切应当是不会发生的,正是因为她害怕,反倒一步步促成了事情的发生。
说到底,这梦看似是预知梦,但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她既知晓了天机,也必然要付出代价,眼见不一定为实,兴许便是她的惩罚。
往事一涌过来,雪衣头疼的厉害,她总是怪二表哥骗她,但她也从未相信过他。
说到底,他们从初次相见便各自心存偏见,才会将误会越累越多,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
雪衣忽然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娘子,茶凉了。”
晴方见她脸色不好,轻声提醒了一句。
雪衣动了动僵直的眼,这才端着杯子抿了一口,一抬头,瞧见晴方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又忍不住问道:“你想说什么?”
晴方原先见娘子那般抗拒二公子原是不打算说的,可现在见娘子明显开始犹豫,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方才您走后,我看见二公子被杨保架着,似乎伤的比咱们听到的还要重。”
雪衣这几日在山上,并不知道崔珩的伤究竟有多重。
方才她误以为他又是跟在巷子里一样使苦rou计,这才挣了他离开。
可现在仔细想想,二表哥伤的很不对劲。
雪衣忽然想起了曾经和大表哥说过的顽笑话,兄夺弟妻,按照家规得挨上五十大板才是,你那不成二表哥是因为求娶她,才受了杖刑,所以他才没及时赶回来?
他怎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