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傍晚,于树下纳凉,桂花同载酒,配一二瓜果,颇有雅趣。
但若是人被关着,一切便提不起了兴趣。
她眼神又往门前望,只见门边严严实实的安排了四个魁梧的守卫。
晴方几次想出去,都被客气地请了回来。
对付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二表哥竟出动了这么多人,未免也太看得起她。
雪衣出不去,只好又回房睡下。
昏昏沉沉间,她忍不住去想府里的状况,姑母现在一定极为得意,三表哥兴许会为她哭一哭,最为真心实意的恐怕只有大表哥了。
这回可真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雪衣迷迷糊糊地睡下,睡到傍晚,院子里忽然嘈杂起来,仿佛进来许多人。
“表姑娘,这是公子给您安排的女使,您看看合不合用,还有什么短的,缺的尽管告诉我。”
见她醒了,杨保领着三四个十五六岁的女使进到了外间。
那几个女子大约是听了什么训诫,一进来便齐齐地叫雪衣“夫人”。
雪衣闻言微微僵硬了一下,语气冷冷的:“我算什么夫人?你怕不是叫错了。”
“这是公子吩咐的,卑职也只是照办。”杨保连忙低头。
那几个女使一听哪还有不明白的,眼前这位娘子生的这般美貌,偏偏被养在了外头,恐怕……是个外室吧。
几人一起低下了头,仍是唤:“夫人息怒。”
她们的默认更让人难受,雪衣烦闷地背了身:“我有晴方就够了,你让她们走吧。”
“娘子可是看不上,公子说了,娘子若是觉得她们不得用,外面还有一批,只等娘子看顺眼。”杨保又开口道,心想公子果然了解表姑娘,连她要说什么话都预料的分毫不错。
“你说什么?”雪衣回头。
杨保低头又重复了一遍:“公子还说了,若是娘子还看不上,便再去外面采买,直到娘子满意为止。”
她打眼一看,门外果然还有人没进来。
二表哥还真是把她拿捏的死死的。
雪衣又生气又无奈,她根本犟不过他,只能忍着气答应:“不必了,就她们吧。”
“多谢夫人。”那几人感激的答应。
安排好女使,时候已经不早了,几人便利落地去准备膳食,洒扫庭院,渐渐地生了些烟火气,仿佛当真说是一座寻常的宅院。
饭食送来,雪衣却没什么胃口,淡淡地拒绝:“我不想用。”
“可公子快来了,若是让他知道您没用膳,我们定然会受到责罚……”女使劝道。
“我没胃口,等他过来我自己说,你放下吧。”雪衣也不想让女使为难。
女使却仍不敢走,这位公子买了她们的身契,给的月银也高,什么都好,只要求口风要紧,还有便是要侍候好里面这位。
若是连饭食都讨好不了,公子定然会生气。
但这位娘子看着美貌温柔,脾气固执起来却很难说服,女使站了许久,见粥都冷了,实在无奈,只得端着漆盘离开。
她正出去的时候,崔珩恰好掀了帘子进来:“怎么了?”
“公子,夫人不肯用膳。”女使低声朝他回禀道。
崔珩瞥了眼那背过身似乎已经睡着的人,接过了粥碗:“我来吧,你下去吧。”
“是。”那女使如释重负,悄悄出去。
她原以为这原来这院子的主人是个不好的,里面这位才这么排斥,没想到今晚一见,这位公子竟这般英俊倜傥,对夫人也极为温柔体贴,那夫人为何还这般不高兴呢?
“起来用膳。”崔珩端了粥碗过去,低低叫了一声。
帐子里的人却毫无反应。
崔珩放下碗,帐子一掀开,才发觉陆雪衣已经睡过去了。
这迷药后劲大,她这两天恐怕都缓不过来。
崔珩也没执意叫醒她,这些日子她不在,他几乎夜夜难以成眠。
眼下见她睡着,不再对他张牙舞爪,崔珩也合衣上了榻。
微微一俯身,鼻尖满是她发间的香气,馨香淡雅,他心绪慢慢平静下来。
暌违已久,趁她熟睡,崔珩双手插近她的鸦发间抚弄着,贪婪的吸了一大口,胸腔中充斥着她的气息,他才真正感觉到她是真的在他身边。
怎么就那么倔呢?
好言好语的劝过,语气严厉的也教训过,偏偏就是不信他。
崔珩看着她熟睡后恬静的侧颜,恨不得一口咬下去,把她咬醒,咬疼,让她哭着求他才好。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盯了半晌,最终只是曲了曲食指,刮了刮她轻轻翕动的鼻尖。
眼神一低,他忽然发觉她的脚踝上有一圈淡青的淤痕。
“这是怎么回事?”他眉头一皱,唤了守在外间的晴方过来。
晴方现在对这位二公子是又敬又怕,他一问,便老实地解释:“当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