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重蹈覆辙了。
雪衣指尖一蜷, 又垂下了头,握着手中的手串轻声道:“这手串木质不够上乘,打磨的也不够光滑,二表哥若是不喜, 那就不要吧……”
崔珩盯着她躲闪的眼, 视线缓缓移开, 忽然笑了笑。
她不想承认,逼她又有什么用。
陆雪衣看着软的像团棉花,可说出的话却时不时扎他一针。
扎的他疼到了骨子里。
“我说了不要吗?”
崔珩眼眉一低,按住了她收回的手,径直将那手串收进了袖中。
雪衣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崔珩看着她如释重负的样子愈发地烦闷。
手串一收,两个人心照不宣,谁都没再提这点插曲,仿佛只是一时的不理智而已。
买了一通东西,这回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再过不久,承天门的焰火就要开始了。
崔珩便领着她边逛,边往承天门去。
杨保的手中着实放不下了,两人便也没再多买。
只是小贩们依旧热情,不远处,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在兜售姻缘绳,一把好嗓子说的绘声绘色的。
“这姻缘绳在红螺寺供奉了八十一日,最为灵验,有情人只要用这根绳绑在一起一晚上,定然会白头到老,长长久久。”
“多少钱?”有人耐不住好奇问。
“十贯一根。”老道答道。
“十贯,你怎么不去抢?”
那路人忿忿地抛下,拂袖走了。
但也有情-热上头的男女,当真掏了钱。
雪衣瞄了一眼,见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红绳,跟着唏嘘起来:“竟然真的有人买,我以为这种骗人的把戏早就没人信了。”
“把戏?”崔珩淡淡地瞥了一眼。
“是啊。”雪衣答道,“从前我在佛堂住过,佛堂里栽了一颗姻缘树,时不时便有人去抛红绳。但一年到头,前来还愿的寥寥无几,所以姻缘这种东西命里有时终须有,没有戴再多的红绳也强求不得。”
“娘子,心诚则灵,这您就不懂了吧?”
那老道反驳道。
“即便是有用,佛堂里只一文一根,你这里十贯一根又作何解释?”
雪衣难得正了色。
“我这是请法师念经祝颂过的,自然非同一般,有情人绑着绑着情义会更深,便是无情的,用了也能开窍。”老道仍是嘴硬,“您若不信,一试便知。”
“我又用不上。”
任老道如何说,雪衣没有半分动摇。
她扯了扯崔珩的袖子:“二表哥,我们走吧。”
崔珩淡淡地嗯了一声,耳朵里却一直回响着老道方才所说的“开窍”。
这东西,当真那么灵验?
临走时,他眼神一瞥,多看了一眼。
等靠近马车,准备往承天门出发的时候,崔珩扶雪衣上了马车,自己却没上。
“我有个东西丢在了花灯那里,回去找一找,你在车里等我。”崔珩开口道。
“什么东西,需要我一起吗?”
“不用。”
雪衣欲下来,崔珩却将她推了上去。
“那你快去快回。”雪衣又坐了回去,安安静静的等着。
崔珩背了身,脚步略快,却没往花灯摊子去,而是脚步一顿,停在了老道哪里。
“哎,公子,您怎么回……”
老道正吃惊,崔珩却眼神一凛,制住了他的声音。
老道见那马车停在了不远处,识趣地闭了嘴:“公子,您这是?”
“那什么,给我拿一根。”
崔珩抵着拳咳了咳,摸了个银锭,随手丢了过去。
老道了然,双手接住了银子,给他选了根最长的递过去:“公子您拿好。”
一根轻飘飘的红绳递了过来,崔珩盯着看了一眼,忽然又觉得自己在发疯。
他竟然会信这种陆雪衣都不信的东西。
可偏偏,他真的折回来了。
崔珩握着那红绳嗤了一声,片刻手一团,将那根红绳团进了袖子里,才面不改色地回去。
“走吧。”
他翻身一上,两个人朝着承天门去。
雪衣有些纳闷他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但见他一回来便阖着眼休息,也没敢多打扰。
不多会儿,马车就到了承天门附近的临江仙酒楼了。
因着今晚要放焰火,酒楼里人满为患,都是早早便预定好了的客人。
且都是贵客,互相都认识。
博陵崔氏的二公子一进来,远远地便有人迎了上去:“行简兄,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行简兄也是来看焰火的?”
“嗯。”崔珩兴致似乎不太高,只是不失礼数地寒暄着。
即便如此,一路上还是有不少人拦下了他。
雪衣远远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