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出神,着实是没心思敷衍崔茵茵,崔茵茵问了几回外面的东西,她都搪塞了过去。
崔茵茵虽年纪小,但也能感觉出来两位姐姐之间的不同。
她乖了许多,不再追问了。
等到了回了公府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天已经彻底黑了。
崔茵茵憋了一路,一下马车便要去找陆雪衣:“我编的花环陆姐姐还没看见呢,我想送去给她看看?”
“时候不早了,陆娘子可能已经歇下了,你明日再送去也行。”
郑琇莹并不想这么快让人发现陆雪衣没回来。
“可是明日这花就枯萎了。”
崔茵茵不愿意,思索片刻,任性地一溜烟跑去了梨花院。
“哎,你这孩子……”
郑琇莹拦不住她,没想到出了崔茵茵这么个意外,隐隐有些不安。
果然,两边信息一对,没多时,二房便炸开了锅。
二夫人平时看陆雪衣看的极紧,这回婚期将近,她竟然走丢了?
二夫人几乎要晕厥过去。
原本歇下的大夫人也亮起了灯,她是知道这个妯娌的脾气的,何况一个独身的小娘子一个丢在了山里,实在叫人担心。
大夫人立即便派人去京兆尹通传给崔珩:“你让二郎重视些,多派些人去找。”
小厮领了命,大夫人又安抚着二夫人并诸位贵女,府里才平安无事。
京兆尹
夜深了,府衙里并不像白日那般热闹,只有零星留守的几位大人并若干卫兵。
崔珩和陆雪衣这几日一直僵持着,一待在府里,他便忍不住想,她什么时候会来。
可陆雪衣这回脾气倒是硬,整整三日,一日也没主动找过他。
就连在寿安堂请安遇见的时候,对着他也是恭恭敬敬地叫表哥,当真像是个陌生人似的。
当真是个没良心的。
他体贴她不让她喝药,她倒是好,反过来怨上他了。
崔珩一整日都面若冰霜,脾气也坏,整个公署里轮值的几乎没有没被他扔文书的。
当大夫人派人过来的时候,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有人失踪了,在哪里失踪了?”
“骊山。”那小厮答道。
崔珩忽觉得不对,扣在桌案上的指骨微蜷:“失踪的是谁?”
“一个表姑娘。”那小厮答道,“就是二房的那位陆小娘子。”
失踪的人是陆雪衣,陆雪衣失踪了?
崔珩原本漫不经心的双眼瞬间锐利了起来,直接站起了身,一边披上大氅一边往外走,眉眼凌厉:“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失踪?已经派人找了吗?”
一连串问题砸下来,小厮有点懵。
“大概是下午不见的。”小厮快步跟上去,一边急着走一边估测着说道。
“什么叫大概?都丢了这么久了为何没人发现?”
崔珩声音带着止不住的怒意,脚步沉稳却极其快速。
不等小厮传大夫人的口信让他多指派些人,他就已经吩咐了下去:“把府衙还剩的人手全部叫醒,带好火把进山找人,务必要今晚把人找到。”
值守的参事连忙应声。
崔珩仍是觉得不够,又把身上的玉牌摘下来转向杨保:“你去骊山附近的大营走一趟,传我的口信把让三叔调兵,一同进山。”
小厮慌忙领命,匆匆地回府叫人。
他粗粗估量了一下,这里里外外二公子只片刻便纠集了大约一千人进山,当真是对此事极为重视。
没多时,骊山上便四处都是星亮的火把和呼喊声。
但众人找了快一个时辰,仍是没什么发现。
崔珩站在山间的一处高地远远地逡巡着,头一回有了如临深渊的感觉。
陆雪衣可真行,他就这次没陪她,偏偏她就出事了。
她就这么会给他惹麻烦?
等找到她,他一定要让她好好长长记性,把她拘在府里关上几日,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大胆。
崔珩薄唇微抿,被风卷起的衣袍猎猎作响。
但若是找不到呢?
崔珩蹙眉,手心也跟着抓紧,说不出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好似空了一块似的。
手底下卫兵的来报,越发加重了这种几近窒息的感觉。
“回大人,已经找了快两个时辰了,但骊山实在太大了,目前……毫无发现。”
负责东面巡山的卫兵也来报:“回大人,东面也没有找到。”
夜色浓重,山路又险峻,着实不好找。
四处还有此起彼伏的狼嚎。
她那样小的胆子,此刻定然被吓的不轻。
“继续找。”
崔珩抬了抬眼皮,眼睫上仿佛都被山间的冷风吹的凝了寒霜。
卫兵领了命,又重新去找。
没过多久,这回倒是有人在山道上发现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