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雪衣被噎的说不出话,“你既然都知道,做什么还来问我?”
“这不是事实?”
崔珩抬头,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
雪衣原也知道自己家世复杂,身份尴尬,但被他当面这么指出还是极其难堪。
时下女子流行厚嫁,像她这样没有陪嫁的,往后须得仰仗婆母鼻息,是叫人看不起的。
更别提这府里那么多同龄的贵女,越发显得她格格不入。
“我就是不要,我不要你多给的东西。”
雪衣忽然涌上一股委屈,一低头,眼眶已经氤氲了水汽。
“不是为你好,你哭什么?”
崔珩也皱了眉。
这是在为她好吗,难道不是在羞辱她?
雪衣咬着唇,虽未说话,但发红的眼眶写明了一切,推开他的手便要离开。
她一迈步,腰上突然横了一只手,又生生把她捞了回去。
“不要便不要,闹什么别扭。”
崔珩揽她到膝上,离得近,将她眼底强忍的泪看的清清楚楚。
“委屈了?”
崔珩停顿了片刻,忽然有些明白她的想法了。
雪衣仍是不说话,只留给他一个侧脸。
“人不大,想法倒不少,成日里哪来那么多顾虑?”
崔珩将她的脸掰到自己肩上,脸颊一转,那眼中蓄的泪便滑下来了。
偏偏还是倔强,哭了也不肯出声,只是唇瓣被咬的下陷到发白。
“眼泪那么多,刚刚没哭够?”
崔珩笑了笑,抬手去抹她的眼角。
他手还没碰到,便被雪衣用了不小的力打掉。
“别碰我。”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雪衣又想起了方才被他生生逼哭的事情。
她一生气,偏瘦的脊背都微微发抖,一副气狠了的样子。
崔珩知道这回是惹的她过头了,抚了抚她的背,开口道:“又不是白给你,上次刺客的事对外还需敷衍敷衍,这几间铺子就当做是给你赏赐好了,对外也好有个说法,懂了吗?”
原来二表哥是为了圆上刺客的事才这样,害得她差点误会了。
“你为何不早说?”雪衣微怔。
但显然,松了口气。
她前后变化这样大,原来是不愿同他扯上任何多余的联系。
这回,倒是他被嫌弃了。
“谁知你这么蠢,连这点也想不到。”
崔珩看出了她的反应,声音淡了下来。
“我哪儿能想到那么多。”雪衣擦了擦泪痕,又觉得丢脸,“不过你给的还是太多了,我只是画了几张画像,算不得什么功劳,我不要太多,只要三间就好了。”
连这点都跟他分的清清楚楚,崔珩盯着她认真的脸,忽然有些烦闷。
“随你。”他挪开眼。
二表哥语气好像有点冷。
难不成三间太多了?
雪衣想了想,斟酌着改口:“要不,还是两间吧?”
崔珩一言不发。
“那……一间?”雪衣试探着又问。
崔珩脸色沉的愈发难看,一间铺子,她把他想成什么了?
忍了忍,他手一松将她放了下来。
“好。”
崔珩转过身,这次只说了一个字。
怎么又生气了?
雪衣看着二表哥的背影一时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了他。
算了,反正再忍两个月就结束了。
雪衣悄悄走过去:“二表哥,那我回去了?”
“不回去你难不成还想再来一次?”
崔珩回头,冷冷地看着她。
雪衣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要是不累,也不是不行。”
崔珩见她不动,手又搭到了玉腰带上,优雅地预备解开。
雪衣脸颊倏地红透,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连忙抱了琴小跑出去。
***
幸好这一晚上忍辱负重没有白费。
得了把好琴,她又刻苦的练习了五日后,弹的显然要比以前好上许多。
连一向眼高于顶的郑琇莹都微微侧了目。
倒不是说雪衣弹的有多好,而是陆雪凝先前私底下与众人闲聊时透露过雪衣没怎么学过琴,是以这一日原本是有不少好事者要等着看她笑话。
可她弹的着实算不上差,且那指法尤其的优雅,单单看着,并不像陆雪凝说的那样。
一时间众人又窃窃私语起来,觉得大约是陆雪凝嫉妒嫡妹得了桩好婚事才肆意中伤。
陆雪凝被看的如坐针毡,但心里着实不解。
这个妹妹明明弹的没那么好的,怎会进步如此之大?
陆雪凝盯着她看了看,又觉得是那琴的功劳,一定是那琴太好的加持。
可这琴做工Jing致,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