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的汉子连连点头, “头几排的观众也看到了, 出事时我们都站的远远的。”
他们一边撇清自己,一边极力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再反复的问几遍,说辞对比之后也没有错漏。
福慧老板不禁泛起嘀咕,难道真的有这种事情?
这时候,一个虚弱的男声冒了出来,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我不信,让我看看,好好的三星报喜,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蓝衣少年扑到小推车前面,又把红布掀开来,已经变成普通石头的玉石屏风露出真容,跟少年的脸一样惨白。
“我不信,不信...”少年跌坐在地,喃喃自语。
福慧商行的老板再次头疼起来,却也理解少年的崩溃。因为这块玉石本是少年发掘的,想要来卖个好价钱,结果钱还没到手,东西没了,这事又该找谁去?
心里虽然充满了同情,但是福慧老板作为生意人的本能还在,他自己上前去检查了两遍屏风,确定它已经没法复原后,福慧老板从随身的钱包里取出两张契约纸来,“别光顾着伤心,事情已经这样,还不如早点接受现实。”
“拿着银子,好好的回家去。”
少年看着递到面前的纸张,一张脸憋的通红,“一百两?你拿来打发叫花子呐?那可是本来可以卖几万两的屏风!”
“可是它现在一钱不值,还要费力让人搬走,我肯给你一百两,纯粹是看在一场交情的分上,大家都是受害者。”福慧老板淡淡的说:“你如果不要,我还省了钱呢。”
“对啊,小哥拿着吧,就当个辛苦钱。”管事在一边劝着,连主持也过来说话,少年脸上一阵的发热,最后还是拿着银子,收进怀里走了。
福慧的老板松了一口气,总算把人打发,他还在再来思考这是怎么收场,现在他看着这块玉石就闹心。
刘应星走出去老远,不管谁来看,都是一副伤心欲绝,要死不活的模样,就连他回客栈时,老板都担心的问,要不要紧需不需要请大夫。
“没事,”刘应星勉强扯出半个笑容,“我想退房。”
客栈老板看他这副模样,加快速度办了退房,然后还帮忙叫了马车,看着他搬东西走人。
走出去十多里地,刘应星又重新换了一辆马车,这才吩咐车夫快马加鞭,先赶去另外一个州城。逃命去也!
这几次他的后背就没干过,一直都在冒冷汗,现在远离了金州,总算是放下心来。
做贼是真的会心虚啊。总共也就动了两次坏心思,两次都被同一个人撞破了,可能冥冥之中在告诉他,不能做坏事,老天爷长着眼睛。
以后还是踏踏实实的做事吧,刘应星垂下脑子,只是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父亲还有重病在身,也不晓得能干点什么事情?
刘应星陷入对未来的迷茫中。
*
围观了一场斗货大赛,林屿只觉得峰回路转,比话本子也不差什么,实在长了见识。尽管他们的包间远没怎么看清,但最后还是切切实实瞧见了已经变成大理石的屏风的。
“你们觉得真的会有什么福气被收回的事情吗?”康平托着下巴,“我怎么听着这么玄乎呢?”
“我也不怎么信,但是没有更好的解释啊。”康安试图猜测,“这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谁知道呢!”楚楚耸肩。
林屿是不信什么这些的,只是现在没有清晰的解释,只能说:“过来收拾行礼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塞进去啊。”
三人哀叹起来,包袱里装不下啊。
出门之前只带了两件衣裳,回去背了好多东西,全是带回去的土特产,满登登的,塞了这样就留不下那样,却不得不带回去。
都是花钱买的,扔了也舍不得。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被解决了,徐夫人过来送行时,提到她们商行的船马上就要开的,不如坐她们的船。
林屿也没拒绝。
实际上徐夫人内心觉得,林小哥是个福星,全是托赖他的运气好,竟然连这种局面都能咸鱼翻身,这不是福星还是什么?
从某种情况来说,徐夫人算是歪打正着了。
搭乘新兴隆的商船,路上就过的滋润许多,有专人照顾,如果路上钓到什么河鲜,还会请他们过去一起品尝。
河鲜少了几分鲜甜,但是味道也还算不错,他们吹着小风吃着鱼rou粥,高高兴兴的被送到长兴的码头下船。
回家之后,先按照人头分别送上礼物,他买的多,相熟的人家都会份儿,就算不是特别熟的,也会送上一盒点心。
林屿给每一份礼物分类写上字条,然后让弟妹们分别去送。
康安分到的就是送去三叔家,路都是认识的,轻车熟路的送到三叔家的门口,隔着篱笆喊道:“有人在家吗?”
三婶正在院子里洗衣裳,闻言把手上的泡沫一擦就过来开门,“呀是康安呐,这么快就回来了?来来来,进来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