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伤风化!”
宁老太太十分不屑,眼底划过浓浓的鄙夷,“凤幼安作风不雅正,完全不顾忌名声和颜面,令人作呕。”
一想到宁家是被这样的贱人给斗垮的,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夫人说的是,这姓凤的,何曾有过名声,一惯的勾栏作风。”那小厮也极为厌恶,“以前倒追太子,死乞白赖地倒贴太子,被太子休了,又没脸没皮地倒贴战亲王,这种女人,是要被浸猪笼的!”
宁老太太听得顺耳,赏了这小厮一锭银子:“去把钦天监的张天师请来。宁家遭此大难,是糟了小人,张天师应该有办法帮宁家驱散厄运。”
宁老太太很迷信。
同时,她和这张天师,也是多年旧友,小时候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家又是世交。
这么多年,这份情谊,不曾断过。
甚至于,世宇那个钦天监的京官,都是张天师帮的忙。
而且,张天师帮宁家宅子改过风水,也给宁老太太送了符篆,做过法,换过命格。
宁靖侯府的牌匾,被摘下来了。
再无宁靖侯,只有宁子爵,这尊贵的牌匾他们宁家也没脸挂着了,换上了白绫素缟。
棺材停在院子里。
因为宁靖侯夫人是获罪之身,死刑犯,所以灵堂都没有布置,也没有大半丧事。
而宁家因为白铅粉的事儿,沦落至此,已是戴罪之身,昔日的同僚都避之不及,脑子进水了才会来吊唁一个死刑犯的尸体。
也只有张天师,愿意上门来了。
“宁老夫人,节哀。”
张天师一袭道袍,须发皆白,一声长长地叹息,不住摇头,“人死不能复生,宁府也是注定有此一劫。天命不可违啊。”
宁老太太把张天师请入了屋子里。
“什么天命不可违?为何这样说?”老太太不解。
“我上次就写了一封信,让世宇带给你,让宁家不要与凤命女子处处针锋相对,会坏了气运。”张天师直摇头。
宁老太太面色极为严肃:“我还以为你只是随口一劝。”
“自然不是。”
张天师无比惆怅,“凤幼安乃是凤凰于飞、直上青云、九九极贵之命。老头子算了一辈子的命,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种独特的命格,锋芒太强,所向披靡。”
宁老太太有些不高兴:“比我的命格还贵?”
她是富贵旺夫命格。
可兴家宅,荣耀尊崇。
“不一样,凤幼安是天生凤命,你的富贵旺夫命却是后天——”张天师顿了下,抿了抿唇,没再继续下去。
那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极少的亏心事之一。
为青梅竹马改换命格。
“呵。”
宁老太太一声冷笑,“这么说,凤幼安的凤凰命格,的确是比我的好了。”
张天师道:“你这一辈子,也算是荣耀富贵了。京都诸多贵妇人,只有你得了一品诰命的封号,与昭和太后是闺中密友,Cao持了宁府大半生,旺了一整个家族。名利、富贵,该有的都有了。”
宁老太太黑了脸:“可现在却都失去了!”
“阿妩,你快七十岁了,享受她人的富贵旺夫命格足足五十年,也差不多够了。”张天师内心一直很愧疚。
他曾经帮阿妩换命。
换命格,是伤天害理的事。
五十年过去了,张天师还会梦见,那个倒在血泊里,双眼只剩下了眼白,痛苦哀嚎的少女……
那少女被掠夺了命格之后,伤了魂魄,成了个痴傻疯子。
怕是活不了五十年。
“不够!”宁老太太眼神狠厉了起来,“既然换给我了,为什么老天还要收回去?还故意让那个凤命的贱人,屡次出现在宁家面前?”
张天师心道:可能,是报应吧。
“阿妩,你媳妇死了,孟御医也死了,他们俩顶了所有的罪。你儿子虽然被削了爵位,但这么些年,宁家也颇有累积,宁家只要安分守己,依然不会过穷苦日子。这事儿,就到这里停了吧。”
“不行!”
宁老太太猛然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张天师的袖子,她的心头浮现出一个暗黑的念头,“那凤幼安天生凤凰命格又怎样,你不是会换命么?把她的凤命,换给青雪!”
她老了,要凤命也没用,不可能做皇后。
还不如,给宁世宇的妹妹宁青雪。
宁家日后,也能有个盼头,成为凤命皇后的母族,再度荣耀起来!
张天师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声音里充满恐惧:“阿妩,你疯了?”
“我没疯。”
宁老太太很认真,越像越觉得可行,眼底难掩贪婪,“青雪还未许配人家,用之前那法子,把凤幼安的命格换给她。不管以后太子、岑王、战亲王,谁做了皇帝,凤命女子都必定为后。”
“老夫不会再做那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