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岑风的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微垂眼皮看人时,无端生出许多柔情,“真要确定了在一起,到时候带来给我见见。”
“没在一起。”
岑溪握紧了手里捏着的行李箱把杆。
她说的都是实话。
岑风看了她一眼,难得哼笑一声,“去年我还把那小子给揍了一顿。”
说这话的时候,那些久远的记忆似乎都被勾了出来。
20年初在汉市从警局接她回去的时候,那个男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想起岑溪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忍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周倦一路跟着她,来到了小区楼下。
彼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远,只要岑溪稍稍扭头往后看便能清楚地看见。
他知道自己妹妹的性子,估计心里还是没有完全放下。
自己这个当哥的,自然是不可能让这个三年前就让妹妹伤心的男人还与她保有联系。
于是轻轻拍了拍岑溪的发旋,示意她早点回家休息。
他没问,她出现在警局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潜意识里认为罪魁祸首或许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也不想让岑溪知道。
于是,看着她彻底进入小区之后,自己一时之间还是没有忍住心头的怒火,让周倦滚出来。
男人的眉眼和三年前他见过的如出一辙,只是相比当时的青涩不羁,如今倒是多了份沉稳。
可是,这些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从岑溪那得不到的答案,或许眼前之人能够解答,没想到这小子眼里透着明显的敌意,话说得轻狂极了。
他耐着性子,“出了什么事?”
“关你屁事。”
周倦冷冷道,显然是不想和他多说。
“我妹的事,你说关不关我的事,你他妈当时让她伤心,现在还滚回来干什么?”
周倦的话属实是让他愤怒,气得自己当场拽着他的衣角给了他一拳。
没想到他却像是丢了魂一样,也没躲。
任凭自己拽住他的衣领,那一拳他使了十足的劲。
松开手时,周倦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他忽而有些复杂地看向周倦,眼前之人脸上的神情微微凝滞,脸颊被拳头的力道带着偏向一旁。
周倦碎了口血唾沫,却是勾着唇无声地笑了起来。
后来岑溪从淮市离开,他准备去她的屋子给她将收拾好的东西搬过去时,就见周倦一脸颓废地靠坐在她家门口。
脸上的神情,活像被人遗弃的小狗。
当然,这些他没告诉岑溪。
机场广播已经开始播送航班号,岑溪在看了一眼显示牌。想了想,还是准备给周倦发一条消息。
只是手机刚刚打开周倦的聊天框,像是心灵感应般,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周倦:起落平安。】
*
当地时间早四点左右,突然刮起暴雪。
岑溪借住在山脚下的一幢木屋里,房间里的光线昏暗,准备去同行的华裔摄影师章琳那借点灯。
推开门的那刻,暴风雪将她整个人往房子里推,白色的雪花像是带着针一样,扑在脸颊又冷又疼。
她迅速关上门,脊背抵着木屋的房门,手指摸到口袋里将手机摸出来,准备给章琳发一条消息。
【岑溪:章琳,我觉得我们需要赶紧从这个地方离开。】
岑溪思考了一下,准备发送过去时,却被告知网络不给力,消息点出去之后转了一会,而后出现红色的感叹号。
她想了一会,转而给章琳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刚被接通,山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岑溪心下一凛。
*
发生雪崩的那一刻,整片山头瞬间被吞没。巨大的雪堆从山顶倾泻而下,就像是云层发生爆炸,雪白瞬间倾覆整座山头。
一切发生得如此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周倦接到消息赶到这的时候就像是疯了一样,镜头前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全然失去了理智。
山脚下已经被救援队给包围起来,禁止无关人员踏进禁区。已经派直升飞机前往参与搜救工作,新闻播报相关工作人员已经赶往现场。
周围很嘈杂,尽管雪崩已经暂时性地停止,可是搜救工作进展得还是异常缓慢。
周倦置身茫茫雪地之中,深邃的眉眼变得异常冷冽,他知道岑溪来到了北国。
在下飞机之后,她给自己发了定位。
可是现在他给岑溪打电话,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通的状态。
由于周倦身份的特殊性,当地高级管理阶层亲自来到事发地点接待。
来人是一位西装革履,面部轮廓深邃,年纪较大的当地高官。
恭恭敬敬道,“周先生,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给您一个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