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大积水又多,舍友躺在床上还没起来,这节课不点名,索性就不去上了。
只有她一个人出门了,水坑里的水污浊又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气味。岑溪每一步都走的极为慎重。
教学楼离这有一段路,走过去时即使再怎么小心,裤脚那还是无可避免地沾shi了。
一来而去之间,早早地超过了上课时间。
进门那刻,她将书紧紧揽在怀里,略微低着头,披散着的头发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那位同学,下次记得来早一点。”授课老师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黑框眼镜,冲岑溪喊道。
下一秒,又正常讲课,仿佛刚刚那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岑溪弯着腰,一只手用书遮住脸颊,另一只手指将发丝别到耳朵后。眼睛快速扫了一下教室,然后朝最后一排走去。
教室里不算安静,她低着头耳朵里塞着耳机,手指翻着书籍适时做起笔记。
做了一点笔记后,她想起了自己中午还要给罗佳带饭,自己记性不太好,怕忘记了,便在书本上先记了下来。
大抵是一旁女生说话的声音实在过于吵闹,让她无法忽略。她将一边耳机从耳朵里取出,踌躇着要不要叫她们小声一点。
但是下一秒女生感叹的声音适时钻进她的耳朵里。
“那个男生好帅啊,以前上公共课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啊?”一个女生挨在同伴身旁,自认为小声地说道。
旁边那女生从桌上拿过放在一旁的眼镜戴在脸上,往前凑近了一点,“好像是啊,以前也没见过。”
那女生伸出手指给她指了指一旁的女生,“不过人家好像是陪女朋友来听课的,没见过也没什么奇怪的。”
岑溪下意识顺着她们的视线望了过去,只这一眼,浑身血ye逆流,心脏跳动得很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胸腔。
那个曾经占据她青春,让她一路追随的男孩,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
他,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着一件天蓝色的卫衣,背脊懒散地靠在青绿色的墙壁上,一只手支着下巴撑在桌面上,颀长的指骨间捏着一根纯黑色的中性笔。
他的身旁坐着一位女孩,淡蓝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眉眼弯弯恬静温婉,身子朝他慢慢靠过去。
光影落在她的正脸上,岑溪辨认出了,那是外国语学院的院花,沈悦悦。
和女孩相比,他脸孔上的神色就淡了很多。
窗外,有光透过云隙,将屋檐上的瓦片晒得透亮。房檐下,是一株株晚樱。
春风过境,花瓣从枝头脱落,随风落进窗口下的桌角上。
她清晰地看见他将那朵花捏起来,旁若无人地将女孩散在鬓边的发丝勾在耳朵旁,将那朵花别在她的耳后。
沈悦悦脸上露出娇羞的笑意,他收回手,嘴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岑溪垂下头,两侧的刘海碎发遮住了她的视线。手指紧紧扣在掌心中,因为用力,指尖陷入rou里,她却仿佛察觉不到疼痛。
中学时代的暗恋,在这刻就像是余烬的炭火里添了把薪火,燃烧得越来越旺。
只是,紧赶慢赶,她好像又错过了。
岑溪垂下眼睛,桌面上摊开着的那本书却怎么也再看不见去,那些字密密麻麻叠在一起,像是有了一层重影。
没关系。
至少,她向他又靠近了一步。
可是有些东西自从知道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她发现自己没法静下心来,耳机里还在播放着周杰lun的《半岛铁盒》,可是思绪却早已飘远。
她控制不住自己眼睛不住地朝周倦那处看,沈悦悦趴在桌上,面上带着止不住的爱意看向周倦,似乎在和他说些什么。
直到前面的男生回过头看了一眼,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课堂上。随后收了声,又往他那靠过去。
从她这看,郎才女貌,般配极了。
她忍下心中的失落,别开目光。
风往里灌,将书页吹得哗哗作响。
放学铃声敲响的那刻,她磨蹭到最后。合书,整理,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放了慢镜头。
一旁的女生本想从她这边出去的,结果看见后二话不说,都从另一侧绕出去。
岑溪看见铃声敲响的那刻,周倦便抬脚从座位上离开了。沈悦悦慌乱地把桌面上散乱摊开的书往手里抓,便小跑着跟了出去。
“周倦,等等我。”
门口堵了许多人,岑溪就站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抬眼望去。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又一圈,却是再没看见他的身影。
她懊恼地低下头,一步一步踩着台阶往下走来。心里却是想着,要是能再见一面就好了。
房檐下,雨水下得更大了。如水柱般沿着墙体急急地往前泼,溅在台阶上,砸出声响。
她看着这雨水,仰着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手掌从房檐下探出,雨水顷刻间砸落在她的掌心,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