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瞳仁竟是变成了金色的。
柳千千讶然地睁大眼睛,又见师兄似乎有些烦闷地在抵抗着什么,只捂了脑袋垂头。
他眨眼间瞳色变换,一会儿金色一会儿墨色,只是最后那点挣扎逐渐无力。
很快,她看见师兄的发顶上再次“砰”地一下,出现了熟悉的白色毛绒耳朵。
师兄这下彻底趴倒在案几上埋着脑袋,看起来惆怅低落的要命,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泄气的模样,就连毛绒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现在是猫猫师兄了。
柳千千不知怎么地胆大起来,从窗缝这轻轻喊了一声“师兄”。
不远处,趴在桌上的人很快有了反应。
只不过先是那对毛绒耳朵迅速抖落着抬起来,像是竖起耳朵听动静,淡金色的尖尖簇毛颤了颤。
被这个小动作可爱到的柳千千小声清了清嗓子,又唤了一次。
这次,师兄确实整个人直起身望过来。
他的金色眼睛似乎在看见她时亮了一下,快步走过来,直接把窗子支到最大,凑上前。
柳千千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闻到那股熟悉的清甜花香,察觉到自己臂上一紧,对方看起来像是想直接把她从窗户捞进去。
“等等等等——”
拉住师兄的一只手,柳千千喘了口气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这种情况下,她竟也忘了房间原本还有门可走的,只等师兄松开手,抬脚翻进了窗户。
从前,她好像只零星几次进过师兄的屋子,平常更多都是呆在院子里,或者在白泥矮墙外头。
这屋里的陈设也过分整齐,看起来很有师兄的风格。
只是她很快想起上次的情形,下意识回身摸了摸师兄的额头。
变烫了。
就这么一会功夫,师兄的面色已经从方才的苍白慢慢染上一点chao红。
不过也许还没到难受的地步,因为师兄感觉到她贴额头的动作后只是下意识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有点茫然。
她大致推测,或许师兄每次变身之后,过了不久就会开始发热难受。
“师兄的房里也许会有冰敷贴吗?”
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明白,柳千千倒是开始习惯性自言自语起来,她很快从师兄的物品摆放推断出丹药之类的东西都放在哪,非常顺利地在第三层箱屉里找到了冰敷贴。
“先给师兄降降温。”
面对看起来什么都不记得,就像单纯猫猫一样的师兄,柳千千倒是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气场。
她牵过师兄的手,把他按回椅子上,又把冰敷贴分成小片,慢慢一个个贴到关键的xue位上。
当然,额头上的那一片最大。
师兄十分乖巧听话地任她摆布,全程都只是默默盯着她看。
直看得柳千千有些脸红了。
哪怕现在的师兄目光诚挚,显露出的只有依赖,她却觉得心尖有点痒,师兄抖来抖去的耳朵像是挠在她心上。
“……舒服些了么?”
不明原因的热疾应是开始发作了,她瞧着师兄的目光变得有些朦胧,眼尾都被熏热的微微发红,金色眼睛里像是笼了层水泽般淡淡闪烁。
他好像难得听明白她的问题,贴着她的掌心点了点头。
是一只听话又粘人的大猫猫。
要是梦外的师兄也能像这样,或者哪怕只是稍稍对她展露一些从前的温柔,就好了。
窗外一阵风过,有花叶簌簌的声响。
月华如水,柳千千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又缓又沉。
她只轻轻抚着师兄的背想替他抚平躁动,面上却是躲开视线,咽下那股chaoshi着洇开的情绪,没有再看对方。
现在的猫猫师兄固然亲昵可爱,可一想到外面的师兄,她便会难以克制地低落起来。
只是这么一偏,眸光一转,她看见了案几之上放着的那么十几张薄薄信纸。
应就是方才师兄在落笔写的东西吧。
【你那日没有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可以告诉我,若有何难处,我都能帮忙。】
【为什么不看我的信?】
【对不起,你是生气了吗?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很抱歉,我虽是想去找你,可我平素不能随便离开这间院子……】
……
再往后,字迹变得潦草起来,甚至不再像是工整写好要送出的模样,变成了似是有些无助的自言自语。
【你从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你说过不管我是什么样子,你都愿意陪着我的。】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可不可以,理理我?】
……
静谧屋内,猫耳少年突然抬头,神情讶然。
只因有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这原应该是烫的,但因为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