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本就不好,是万万承受不住那种伤害的。听大夫我一句劝,不论你与你相公之间有什么矛盾,那都是你们大人的事,孩子他是无辜的,可不能动那坏念头。”
一番劝解的话说完,见温宴态度还是没有软下来,他摇了摇头,“这好歹也是一条生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听闻生命二字,温宴神情一滞,眸光之中的狠绝忽的就软了下来。
大夫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张阑之的肩膀,“公子,你随我来一趟。”
“好。”张阑之将温宴的手放到宣芷手中,嘱咐她道,“看着她点。”
而后,他随着大夫进入内间。
“大夫,你唤我到这里来,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说吗?”张阑之问道。
大夫摸了摸胡须,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这孩子,你夫人真的不想要吗?”
“没有没有。”张阑之连忙摇头,“怎么会不要,她就是一时赌气说的气话,等气消了便会想通的。”
“要就好。”大夫敛了神色,十分严肃的望着他道,“方才我说的都是轻的,实际上你夫人身子状况真的很不好,若是堕胎会立即殒命,药石无医。她太虚弱了,整个脉搏都很弱,再加上她的心情也不好,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会更加影响身子的。”
“所以,你还是好好哄哄她,让她先开心起来,夫妻哪儿有隔夜的仇,这么僵硬着不合适。我等会儿给她开一些保胎健身之药,你拿回去熬了给她服用,定要用些心,那可是你的孩子!”
“是是是,多谢大夫。”张阑之连连点头,表情之中却露出了一丝苦涩。
不过,很快,这种苦涩便被他给压了下去。
其实释怀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刚开始听见温宴怀孕这个消息他真的难过到窒息。
不过他早就想通了,只是再从旁人口中听见‘这可是你的孩子’这句话,他的心还是会微微一动。
他这细微的表情虽然小,但是还是被大夫给发现了。
大夫眼珠子转了转,叹了口气,问道:“这位公子,其实......这孩子不是你的,我猜的对吧。”
“......?”张阑之几乎是立刻反驳,“怎么可能不是,你不要乱说。”
“你就不要瞒我了,方才我就看出来你们俩有问题。”大夫将准备好的药包塞进张阑之手里,语重心长的说道,“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你可一定要好好待他,不要让这姑娘堕胎,真的会丢命的。还有,其实养孩子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你看看我,多幸福。”
他指着正在里屋帮着扎药的少年道:“看,这是我儿子,我当年也同你一般过来的,现在一家四口过的十分幸福。听我一句劝,女人要好好哄着,日子久了她就会喜欢你的,总不是日久生情这回事。”
“大夫,这倒不用你说,我自然是知道的。”张阑之尴尬的笑了笑。
被人揭穿心思真的不是一件令人舒坦的事,他感觉别扭极了。这大夫知道就知道,还说出来,这不是让他难堪吗。
“知道就好。”大夫一副欣慰的表情看了看张阑之,“记住我说的话啊。”
温宴在宣芷的搀扶下,下了病榻,她现在坐在凳子上。
目光还是落在自己的小腹之上,一刻都不曾离开,心情五味杂陈。
“温姐姐,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不若你就安心接受吧。大夫也说了,你身子不好不能不要这个孩子......”宣芷在一旁尝试着开导她。
“别说了!”温宴心里烦闷得紧,直接发了火,“我不想听。”
宣芷吓得连忙闭上嘴,不敢再说什么了。
张阑之听见外面的动静,急忙拿着药跑出来,问道:“怎么了?晏晏,出什么事了?”
温宴不回他,只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腹部,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滴在衣裙上印出大朵大朵的花。
张阑之看的心痛,不好再问温宴,只能求助宣芷,“发生何事了?宴宴她怎么了?”
宣芷心情也不是很好,她拧着眉,解释道:“我刚刚就是劝温姐姐安心留下这孩子,要以身子为重,温姐姐心里不舒服,就......”
她说着,眼眶也开始红了起来,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好了。”张阑之将药递给宣芷,温声安慰她道,“你温姐姐心情不好,你多担待些,别忘心里去,她一向待你都很好,你是知道的。”
“我自然知道。”宣芷点点头,将那药抱得紧紧的。
她其实并不是因为温宴对她发脾气而难过的,她只是感觉温宴很可怜,由她的处境联想到自己,心里就觉得委屈极了。
“我们现在就回去客栈吧,得把这些药给煎了,你也累了,回客栈用完膳,也休息一会儿。”张阑之柔声对宣芷道。
宣芷重重点点头,“好。”
“晏晏,我们现在回客栈去歇着,可好?”张阑之俯身看着温宴,安慰她道,“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