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你这是要谋杀朝廷命官吗?我带我妹妹回府,哪一点惹到你了?”
“妹妹?你骗鬼呢。”赵彦辰厉声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狠辣。
“本官查过你的户籍,你是独户并没有妹妹,若是再这般不知好歹,我便让户部将你的所有户籍都调出来,明日拿到朝中请陛下过目,看看你有没有犯欺君之罪。”
他言外之意是张阑之改名换姓考科举,此罪乃是杀头之罪,温宴听明白了。
她回头望着赵彦辰手中那把闪着寒光的利剑,忽然就开始害怕起来。
赵彦辰这话并没有说错。
科举的规则她从前也听说过一些,确实不允许改名换姓参加科举考试。
虽然他现在是独户,温家的户籍也都消了,但是管理户籍卷宗的库房定然还存着先前的记录。
只要稍稍费些力气就能够翻出来,这对赵彦辰这样手眼通天的权臣来说,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若是到时候真的被送到陛下手中,陛下一定会龙颜大怒,狠狠的惩罚犯罪之人。
张阑之现在虽然官至中书,可是他是寒门出身,根本就没有什么靠山,若是造此遭难,恐怕将会万劫不复。
这是威胁,也是事实。
若是她执意跟着张阑之走了,那么,她就成了害他的凶手。
可是不走......留在这里,她又如何自处。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张阑之忽然开口了。
“今日不论你说什么,我都要带温宴走。”他的眼神十分坚定,无一丝畏惧。
“倒是挺有风骨。”赵彦辰看着他,嗤笑道,“可这里是庙堂,不是江湖,你那套风骨在这里无用,你便尽管将人带走,明日上朝之后,你看陛下会不会判你个欺君的罪名!”
他这话十分狠毒,其一是为了让张阑之死了要带温宴走的心,其二是为了让他知道他的处境其实也很危险。
毕竟两人曾经在淮南灾汛共过患难,张阑之是个好官,他不想晋朝损失一个人才。
若是再有像汪海那种剥削百姓的官僚上场,朝廷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又会被搅散。
并且,是个人都怕死,他不信,张阑之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功名就这样撒手不要。
他不是圣人,没有到达无欲无求的境界,绝对做不到坦然面对死亡。
赵彦辰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张阑之,等着他的决定。
张阑之同时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赵彦辰,手已握成半拳。
他的眼神十分坚定,无一丝杂念。
可是看着看着,他就开始反问自己,今日真的要与他完全撕破脸皮,明日上朝被剥官下狱吗?
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难道真的就将它毁于一旦吗?
他现在是寒门的首要人物,那些正在拼命想要为朝廷献力,为百姓谋福利的寒门子弟向他递出了多封书信,想着得到他的赏识来完成心愿。
若是他没了,他们又该如何?
他若是以这种罪名倒下,那么寒门往后恐怕再无立足之地。
心开始动摇,眸中的坚定也渐渐的染上一丝犹豫。
张阑之看了一眼温宴,见他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他又在想,若是他不下定决心带温宴走,他又怎么能放心。
两头都很重要,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就在他犹豫不决,下不了决定的时候,温宴突然站到了他的身前。
她面对着那道明晃晃的利剑,道:“不许你威胁他!”
“怎么,这就心疼了?”赵彦辰挑眉问道。
他其实已经看出来张阑之的犹豫了,事情便是按照他的计划来发展的。
温宴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他找到了她的软肋。
感情这条路上,无论怎么做都没有对错!哪怕是耍些手段又如何。
温宴与他有婚约,他再怎么威胁怎么做,都是对的那个人。
“你放了我们吧,何必要这样纠缠?”温宴乞求道。
她其实已经看出来张阑之的犹豫了,她不怪他,若是她害他丢了性命,她也会良心不安。
现在,她在做最后的试探,想看看有没有奇迹,让赵彦辰这厮良心发现,放过他们。
“放了你们?那谁来放过我?”赵彦辰冷冷道。
他再次提剑指着张阑之,“怎么样,想好了吗?是将人留下,还是明日去黄泉?”
张阑之看了一眼温宴,眉头微微皱起。
让他为温宴而死,他愿意,可是若是他死了,那些人该怎么办?
他现在左右为难,良心难安。
温宴心下了然,她干脆站出来,打破这僵局。
“你不用问他了。”温宴沉沉道,“只要你答应不伤害我兄长,我便留下来。”
这话传进赵彦辰耳朵里的时候,让他的沉闷的心一下子鲜活起来。
这话他等了一晚上,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