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出鱼庄的院门站在石阶上,温宴便看见昨日下午摘柿子的岸边聚集了许多人,各个火气十足,一副气势汹汹要打架的模样。
而她兄长此时整个人看上去很不好,纵使是被岑凌扶着还有些颤颤巍巍的,像是随时都能倒下。
这样子许是忍了许久了,温宴忙不迭的往下跑。
真的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昨日不是听说恶民都处置的差不多了吗,怎么今日还有。
这样的人就算是派官兵镇压怕是都不起作用,压了今日,明日又会来跳脚,或者煽风点火制造更大的混乱。
晋帝一向爱民如子,一定不希望看见百姓被官府缉拿,或是处以刑法,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若是没处置好这灾区,对他的明君形象定有所损伤。
于是,赵彦辰一开始的计划便是不能动武,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温宴跑过来时,赵彦辰已经几乎快到了晕厥的地步。
他幼时在琼州赵家,曾亲眼见着祖父的小妾们欺辱母亲,动不动与她吵架,每次发生这种事情,母亲都告知他不能反抗,要忍着。
于是一来二去,他便对这种吵闹起了应激反应,每回看见几乎都会晕倒。
即便是现在成年了,离开那里,心里的疙瘩依然在。
一遇见这种事情,就难以承受。
温宴被兄长的惨白脸色吓的都快哭了,她忙过去抚着他的背,急道:“哥,你怎么样了,还能行吗?”
耳边还荡漾着旁边聚众百姓激烈吵架的声音,你一言我一语令人只觉振聋发聩!
“大人,你们都是朝廷命官,您说说我们每人管朝廷要一千两银子不为过吧。我们家都没了,朝廷口口声声说是我们的父母,现在孩子受伤了,是不是得拿出点诚意。”
“就是啊,今日不拿出银子来,我们便不走了。”
“......”
场中是陆洝在安抚民心,他现在已经焦头烂额,根本没有Jing力去管侍郎大人的死活。
岑淩虽然不止一次看见这种情况,但是也不知该如何做,只扶着大人想要带着他回厢房。
见着小姐过来,岑淩像是找到了救星,“小姐,大人他又不舒服了.......”
“不要她管,赶紧送本大人回房。”赵彦辰强忍着不适厉声吩咐着。
岑淩只好扶着大人再度往回走。
温宴看了一眼越吵越激烈的百姓,又看了一眼都有些直不起腰的兄长,琢磨着今日怕是个好时机。
正好可以利用这机会,消了兄长一见人吵架就难受的病症。
她提起裙摆追了上去,拉住兄长的胳膊,“哥,别再逃避了,虽然我不记得你之前因为什么导致一看见吵架就有不适反应,但我听齐大夫说过,只要你敢于直面最害怕的东西,坚持住就能克服它。”
“不如,我们试一试?”温宴小声的问道,“你就看着他们一刻钟便好。”
哪知,温宴话音一落,便得了兄长一句冷冰冰的拒绝,“不需要,赶紧扶我回去。”
他的不适感越来越严重,温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真是个不听话的,没了法子,她咬咬唇,干脆自己上手算了。
不听话的人就要用非常手段制服他。
温宴扶着兄长,对岑凌道:“你帮我将兄长扶到那边的石头上坐着,要正面对着吵架的人群,我来帮他走出这Yin影。”
第47章 反常
“好, 小姐。”岑淩也没法子解决,只好听温宴的话,扶着大人往石头那边走去。
赵彦辰内心是拒绝的, 他觉着自己堂堂一个二品大官竟需得一个小女子帮着走出Yin影, 面子上实在是挂不住。
并且,她能行吗?先前看过那么多次大夫也没得出解决的办法, 甚至连御医都束手无策。
一个丫头片子妄想解决这般棘手的事情,是不是想的太过天真。
“赵温宴,你给我松手, 别做些徒劳的事情。”赵彦辰推开温宴不想让她靠近。
但是温宴怎么可能会听他的话,不仅不松开,反而抱得更紧。
她一边抚着兄长的后背,一边严肃道:“别犟了, 今日不克服往后还要受苦的, 不管你怎么说,我今日一定要做些什么助哥哥走出困境。”
他现在是可以回去歇着, 晕倒过去,醒来后就会跟常人无异, 但是下次再碰见吵架呢?还是会再度难受直至昏迷。
人的一生之中不知道要遇上多少次吵架这样的场面, 难道每次都躲起来以逃避处置吗?
照这样下去, 症状永远不会减轻,痛苦也会伴随他一辈子,妄想身体自己能好起来。
赵彦辰现在已经没了大半力气, 他甚至都不能集中Jing神反驳温宴,干脆懒得再反抗, 任由着她摆治。
试试便试试, 也没什么绝对的不可以, 若是诊治不好,趁早让她死了这条心。
在岑凌与温宴的搀扶下,赵彦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