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于是,周管家照例将门锁了起来。
临走时,他在紧闭的门口站了半晌,想着大人今日好似有些不一样。
往日他对待小姐总是没什么耐心,今日却是与她说了这么多话,真的是破了天荒。
都说人是会变的,果不其然。
......
温宴这一夜睡的极好,吃了绿豆酥后沾着寝被就睡着了。
早晨起身时已经日上三竿,被几个丫鬟伺候着吃了早膳,便去菜园忙活了。
让几个丫鬟将买回来的萝卜秧苗种在早就勾好行的地里,再将第二茬剩下的辣椒树全部拔起来,摘下上面红透的辣椒,送去厨房让厨娘切成小块做成辣椒酱装在罐子里。
一直忙活了三日,才将所有的辣椒收拾完毕,接下来便要收拾那剩余的白菜。
眼见着天气越来越冷,做酸菜还是得趁早。
这日上午,温宴刚刚束上攀膊,带上帷帽欲进菜园,就听得荔枝大老远的跑过来,嚷道:“小姐,来人了!”
温宴挑起帷帽纱帘,疑惑的望着她,“来什么人了?”
“张大人来了,他来下聘了!”
“啊?”温宴属实被这话吓到了,手上拿着的竹篮骤然落地,她惊道,“这么快?!”
这距离她知道婚约之事才过了多久啊?都还没习惯呢,就来下聘了。
这这这......这也太着急了吧。
“是啊,小姐。”荔枝也不太清楚是为什么,只是催促道,“大人请你去前厅呢,张大人已经在那边了。”
自从那次在锦湖被提醒再不可犯错之后,荔枝再也不敢耍小聪明了,她只敢乖乖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大人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温宴站在原地呆愣着,帷帽上的薄纱被风拂下来,遮住了她的双眼。
荔枝忙上去帮她取下帷帽,摘下攀膊,帮她整理好衣裳。
“小姐,前面等着呢,快去看看。”她再次催着温宴。
温宴茫然的点点头,任由着荔枝拉她前往前厅。
听见这个消息,她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感觉实在是太快。
待她行到前厅,果然看见满院子都是耀眼的红。
粗略数了一下,大大小小的箱子摆的满满当当,足足有三十口,上面还堆砌着一些绫罗绸缎,点心果子之类的。
看上去十分隆重。
“这么多!”温宴简直看花了眼。
赵彦辰在屋内便听见了她的声音,朝外催促道:“温宴,还不快进来,张司长都等着了。”
“来了。”温宴绕过那些红的似火的聘礼,提起裙摆上台阶进入厅内。
一进门,便看见张阑之着一身月白的袍子端坐于下首的椅子上,唇红齿白双眸含星,由内向外散发着温润如玉的气质。
她就这般瞧了他一眼,便被他身上温润的气质给吸引住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她每次看他都感觉很舒服,也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
张阑之却比她更甚,一见温宴目光便无法自控的追随着她,怎么都移不开。
而他,自然是因为喜欢。
温宴在张阑之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朝他微微笑了笑,“张大人。”
张阑之随之回礼,温声道:“赵姑娘。”
赵彦辰坐在高堂之位静静的看着他们二人,唇角微勾,“今日张司长前来下聘,日后同我们便是一家人了,再不必唤的那般生分,我妹妹小名宴宴,你唤她晏晏便好。”
这自然是张阑之求之不得的事情,他立即道:“好。”
随后朝温宴笑了笑,温柔唤了一声,“晏晏。”
这下聘没有长辈在场,事情本就简单,几个当事人到场说了一番话,这事儿便算是定下了。
午间,赵彦辰留张阑之在府上吃了午饭,之后又喊他去了书房。
赵彦辰在书屉里拿出两份婚书看了看,递了一份给张阑之,“这是婚书,你那份假的可已经处置了?”
张阑之接过大红的婚书,激动的手竟有些微抖,他将婚书收于袖中,压制着情绪道:“放心,我处置了。”
“嗯。”赵彦辰将另一份婚书重新放入书屉,而后叮嘱道,“往后温宴问起婚约一事,你便说你们二人很早便定下婚约了,免得她哪日出去说漏嘴,出现变故。”
这般一说,张阑之便懂了其中利害,郑重道:“好,我知晓了。”
“嗯,还有一事。”赵彦辰眯了眯眼睛,负手而立,面对着皇城的方向,语气显然变得凝重起来,“明日上朝关于那日锦湖之事,你当知道如何做。”
“知道的,汪家这般放肆嚣张,陛下早就看他们不顺眼,眼下这机会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上,不知道这一次可否扳倒汪家势力。”
汪氏一党,曾仗着自身的势力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他们这些上位的寒门子弟打压的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