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听闻这句话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为什么荔枝要用想不到这个词?难道她以前会做饭她不知道吗?
温宴将食盒盖上盖子,盯着身边的小丫头道:“荔枝,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啊,小姐?”荔枝这会儿正高兴着呢,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
“你以前就是一直伺候在我身边的吗?”
这话问的荔枝陡然停了笑颜,她忽然意识到有一丝不妙,结巴道:“是,是啊,小姐为何这么问?”
“你说你一直伺候在我身边,那你应该知道我会做吃食,为何方才要用想不到这个词?”
温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一双黑瞳倒映着荔枝的面容,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荔枝被她盯得紧张的不得了,双手藏在袖中紧紧的扭着绢帕。
“因为,因为婢子是想着小姐失忆了,之前会的东西应该都不记得了,才有此惊叹的。”
“噢?果真如此?”温宴步步紧逼。
荔枝慌张的摇了摇头,而后又赶紧点头,“当真,是真的小姐,你别这样婢子害怕。”
见荔枝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温宴忽然笑了。
她慵懒的靠回到软垫上,好整以暇的道:“逗你呢,看把你吓的,走,我们去集市买些菜种子吧。”
虽然荔枝的回话还是怪怪的,但她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懒得去计较。
“好啊,小姐。”
荔枝如释重负的松了手中的绢怕,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挑开帘子向外面看了一眼,一阵风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午后的天宁街集市依旧热闹非凡,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大晋民风开放,对女子并不是十分严苛,像随时上街游玩这类都是准许的。
眼下已经到了五月份,市面上的种子大多数被收了起来,现在卖的都是菜农自己种的秧苗。
各种类型的秧苗被泥土包裹着根须一把一把放在Yin凉的阶下售卖,黄瓜、茄子、辣椒、还有峨眉豆、小白菜秧,要什么有什么。
见客人目光一直停留在白菜秧上,摊主便觉着这笔生意要成,加足了劲儿向摊前的小姐宣传。
“小姐真好眼光,这小白菜秧啊特别好养,平日里多浇些水就可以长的很好,都是今日刚从菜棚里取出来的,新鲜着呢!”
温宴点点头,冲她淡淡一笑,“那便将这白菜、辣椒、茄子、黄瓜秧苗一样来一小把。”
“好嘞,小姐且等着。”摊主动作利落的拿起几把鲜嫩的秧苗装在宽大的油纸包内。
付过银钱,荔枝小心翼翼的接过这包小苗,护着小姐去往对面街边停着的自家马车。
两人刚刚走到路中间,忽然,就听见前面传来惊呼声,“马惊了,快让开!”
那马速度十分快,等到主仆二人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她们面前。
望着疾驰而来的高头大马,荔枝瞬间被吓的脑袋一片空白,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温宴使出浑身的劲儿将她往旁边拉,就在二人将要脱离危险的时候,混乱的人群中不知是谁伸出一只脚绊了荔枝一下,荔枝重心不稳摔了下去,温宴被她绊着一同摔倒在地。
避让不及,那马径直从温宴腿上跃了过去,铁蹄不偏不倚的刮在了她的右腿小腹上。
罪魁祸首瞬间便跑远了,混乱的街道中温宴倒在地上,白皙如雪的裙摆上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荔枝这么一摔才清醒了过来,忙去扶温宴。
“别动。”温宴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她望着那块殷红的血迹缓缓道,“我的腿,好像受伤了。”
荔枝被那刺目的红吓哭了,颤抖着道:“小姐,你不要吓婢子,婢子带你去看大夫。”
她伸手去搀扶温宴,却发现自己因为先前受到恐惧浑身发抖,导致胳膊使不上劲儿。
而此时,温宴唇色已经开始泛白,疼的都快晕了过去。
被逼无奈,荔枝只好向周边女摊贩求助,“各位好心人请帮帮忙,我们家小姐受伤了.....”
话落,无人应答,众人避之不及。
他们常年在这市井之中讨生活,见多了人情冷暖,看这小姐的穿着便知道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他们害怕向这位小姐施以援手会引来其家人的追责,毕竟找不到罪魁祸首,总会有人被当做发泄怒气的筒子。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是众们纷纷收起同情心,自顾自的回去收拾方才因慌忙躲避被碰倒的摊位。
因为车夫是个男子,荔枝也不好去唤他帮着扶小姐起来,只对着他道:“二福,快去刑部找大人来,快!”
温宴此时昏昏沉沉,感觉腿上像是被火灼似的疼。
她歪在荔枝怀中,看着二福跑远,视线越来越迷糊,直至陷入一片黑暗。
云香楼二楼雅间,一个身着藕色衫裙的女子正倚在窗台上